這,秦起在何宜良的陪同下,在客棧後麵的山坡上散步。
寒氣正在退去,山上的雪水融化後,彙成一股股溪,向山下流淌。
山道拐彎處,他們看到一隊隊螞蟻,正急急地爬動著。
秦起俯下身子,細看了一會兒,笑著對何宜良道:
“這些螞蟻,大約是因為自己的老巢被雪水淹了,所以忙著往高處搬家呢。”
“螞蟻的家好搬,人的家要搬,就麻煩些了。”何宜良自言自語道。
“好嘛,最近你兵法看多了,話也玄乎起來了。”
“兵法裏,三十六計,走為上,但有的時候,你想走,卻無路可走。比如,現在襄樊前線的宋軍,就被完全困住了!”
“你的意思是,宋軍當初就不該,死守襄樊?”秦起站直了身子。
“當初我水軍有優勢,所以夾漢江而立的襄樊,是可守的;後來水軍沒有了優勢,所有通道都沒有了,襄樊也就無法守了。”
“我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必須要有通道,方才可以考慮守!”
“陸地上,元軍騎兵優勢明顯,短時間內,要想自如,難度很大;不過南方水網縱橫,如果我們打造出更強大、更靈活、更快速的水軍,這樣我們就能在水上通了!”
“你得很有道理,我們確實應該在水軍身上,多下點功夫!”秦起讚許地拍了拍何宜良的肩膀。
“其實,水軍一直是宋軍的優勢軍種,為何一下子,就被元軍搶走了優勢呢?”何宜良有些疑惑地看著。
“有機會的話,我們去找幾位水軍專家,好好請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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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宜州,秦起和何宜良,就去拜會了宜州知府姚秋智,呈上李庭芝的書信和發給的招兵官文。
姚秋智看罷李庭芝的書信些凝重,他略想了想,斟字酌句地道:
“既然李庭芝大人發了話,我自然是不會幹涉你們招兵買馬,不過你們還需格外注意,心低調,免得給李大人,惹出什麼大麻煩來!”
秦起和何宜良連連稱是,恭敬地退出了知府衙門。
秦起隨後貼出告示,開始招兵買馬。
一方麵,宜州附近的普通百姓,對襄樊前線的戰事,並不太了解,另一方麵,為了保持低調,秦起也沒有進行廣泛的招兵宣傳,所以最初來應征的人,並不是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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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不久,傳來了樊城失守,元軍在樊城屠城的消息。雖然何宜良早有心理準備,但一旦成為現實,還是難以接受。
在何宜良悲痛yù絕的時候,表舅李時政,常常去何府探望;秦起和玉,也花了很多時間陪伴何宜良。
再過了些時府正式送來何文桓為國捐軀、戰死樊城的訃告。何府隨即開設靈堂,眾人前往吊唁。
秦起在何文桓的靈堂前正式宣布:以京湖製置使大人李庭芝的名義,征召民軍,前往前線,為何文桓和所有在樊城犧牲的英烈複仇。
幾乎是在同時,襄陽守將呂文渙降元,襄陽陷落的消息也傳到了宜州。
襄樊兩城接連失陷的消息,對宜州百姓,無異於是晴霹靂,震動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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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勢已經發生了本質的變化,秦起也就無需再刻意低調了,他命人四處張貼招兵畫報,報名應征的人數很快達到了數千人。
秦起從中選拔了一千為作戰部隊,其中騎兵三百,由何宜良率領;步兵七百,由嚴鎧率領;即刻啟程,向郢州進發。
自己又選了三百人,作為輜重部隊,裝運火藥、火油、糧食和型投石機,稍後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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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起臨行前,汪玲帶著堂兄汪國鎮來見秦起,要求一起上前線。
“國鎮兄肯助我一臂之力,我自然歡迎,不過汪玲要去,就有些麻煩了。”秦起有些為難。
“我有武功,也能騎馬,又會醫術,帶上我,你不會吃虧的!”汪玲據理力爭。
“你還會騎馬?”
“當然了,我練習了好幾個月,現在騎得已經很熟練了!”
“隻是這軍營裏,都是男兵,你一個姑娘家,多有不便之處啊。”
“女兵出征的事情,以前不是沒有過,僅僅本朝,有名的就有穆桂英和梁紅玉;我不覺得有什麼不方便的。”
你師父同意你去嗎?”到這會兒,秦起已經準備退讓了。
“師父隻要你同意,她是願意讓我去的。”
“既然如此,那就算你一個,不過到了戰場上,刀劍不長眼,你可得聽指揮,不可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