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是否提出雲遊,子煜覺得跟輕易的娶個俏媳婦比起來不提也罷,二十三歲,不就是五年嘛,十幾年都熬過來了,還差這五年?!子煜啊子煜你可不能辜負了你那還未謀麵的媳婦!詹老三怎麼來著?對了,丈母娘是女婿的守護神,如果得罪了她那她就會變成母閻羅,大鬼鬼的折騰女婿,到時不死也隻剩半條命。無量尊!媳婦豈能辜負!丈母娘更不能辜負!
不待子煜胡思亂想身影越走越遠越走越堅定,他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一雙得意而犀利的眼睛正注視著他,直到子煜消失在山坡下,清虛道長長籲一口氣頗有得sè的再次自語道:“兔崽子,跟老道玩花活,你還嫩點!給老子老老實實的呆著無量尊,弟子妄語了,弟子告罪,不過,我也確實像兔崽子的老子不是?除了不是我生的,他跟我親兒子沒兩樣,嘿嘿,解釋得通。”
就這樣,徒弟子煜老老實實的繼續在觀裏呆了下來,同時,他的心中有份渴望也在悄悄的醞釀滋長著,而師父清虛也踏實了許多,觀裏總算保持住了師徒相守的場麵,不至於太孤寂。兩個人誰都沒有破,仿佛山上的事情不曾發生過。不過,清虛的心裏卻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生出些許不安,畢竟,時光越往後,嫁女兒的時rì就越靠近,清虛也隱隱有些發愁了,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女兒現在在哪裏。
而且,還有件事,清虛是打死也絕不會出口的,因為隻要一出來,估計恬淡的子煜會立馬跳起來暴走,這件事就是清虛自打女兒七個月時離開她到現在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從那以後至今母女的下落他更是毫不知情。
這種師徒暗中相持的現狀直到兩個月前徹底改變了,兩個月前,清虛道長突然在殿中噴出好大一口鮮血隨即便昏倒在地,等到子煜挑著菅芒草回來發現的時候,清虛已經快不行了。
子煜哭喊著要背上師父送他去鄉衛生院,但清虛虛弱的搖頭不同意,子煜又想跑出去叫村裏的赤腳醫生來,清虛急忙拉住子煜堅持叫他把自己背到後院廂房去他有後事要交代,如果子煜誤了他的事那他就死不瞑目了。
子煜無奈隻好把師父背到了後院廂房,房間裏,清虛堅持讓子煜把他扶正端坐在蒲團上,隻是身子太虛弱了,子煜隻好把師父放置在靠牆處。而後,子煜抽泣著跪在了師父的麵前。
清虛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斷斷續續的交代了師門中的一些尚未解決的事情以及留下的一些物件,叮囑子煜一定要看好這些物件,至於那幾件事情能辦妥最好,辦不了隨緣就是。
到後來,清虛眼中生出愧時已是極度虛弱的他拚盡力氣道:兒,為師欺,欺騙了你師犯,犯了戒,戒律了,為師對,對不住你!”
緩了緩,清虛接著道:兒不,不會來,來的要是能,能幫為,為師找,找到她們母,母女,記著,跟你師母師不住她有芳,芳兒”
話未盡,清虛的雙手一鬆散置在盤著的腿上,隨即,頭部緩緩一垂,清虛道長便仙逝了。
子煜見師父溘然長逝大驚之下頓時連聲呼喚無效隨即嚎啕大哭起來,師父於他有再造之恩,雖是師父卻有如生父一般,這份感情不僅珍貴也深厚,子煜的傷痛無法言表的。
雖然師父道法一般,但對待自己修悟的態度上卻極其嚴格沒有絲毫的放鬆馬虎勁。
雖然師父有點狡猾有些心眼,但在吃住行的生活細節上,對待自己卻從來都是大方的,都讓自己享受好的。比如有一次改善夥食煮方便麵,他把他碗中的火腿腸全部撥拉到自己的碗中,美其名曰火腿腸吃得都快吐了,見了就煩,然後,等到自己偶然間經過廚房卻窺到師父正拿著腸皮啃舔著腸皮上粘連的肉。
這些事例與情感都是讓子煜永遠也無法忘懷的。
如今,師父走了,子煜的心一下子空落落的,魂靈兒也虛浮著不知道飄在了什麼地方,仿佛半條命被抽走了一樣。
過七這,子煜在做完儀式並特意多念了一段登仙咒後,他跪在師父的墳前給師父重重的磕了九個響頭,之後,滾滾流下兩行熱淚仰長嘯一聲:“師父!登仙門啦!一路走好啊!!!”洪亮而悲情的聲音久久回蕩在山水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