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是趙潛被三王爺告知長情是他身邊間諜一事,三王爺自從一次與長情偶然見麵之後便覺他有些眼熟,查了好久卻發現長情曾是他六弟府中的下人,再查下去,查到長情是自幼被培養的暗衛。
長情在這時出現在趙潛身邊並成為了他的愛人,背後利益糾葛不言而明。
長情是臥底,他是六王爺派來埋伏在趙潛身邊的臥底,是一顆從趙潛剛剛被擄到燕國來就設下的一枚棋子。
六王爺讓長情接近趙潛來取得趙潛的信任,而就在一個月前,趙潛還把自己隨身帶著的玉佩當做定情信物送給了長情。
可定情信物不一定可以定情,三王爺說,現在必然是他的六弟拿到了他的玉佩。而他沒了玉佩無法證明身份,又怎麼能擋得住另一個擁有玉佩的冒牌貨的作假呢?
三王爺說,如果長情下一次再來,便是來殺他的,因為他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利用價值。
趙潛之前不信,但在長情總是語焉不詳地說玉佩丟了的時候,卻不得不信。
一切的思緒都在聽到青年的疑問後戛然而止,趙潛的雙手搭在青年瘦弱的肩,神情自若,一絲都看不出剛剛的神情鬱鬱。
“今天怎麼來了?藥鋪不要看了麼?”
“今日雪重沒什麼麼人來,我便把藥鋪關了半晌,來找你。”
青年抬頭看著他,眉頭微微蹙著,擔心地說,“你之前的傷都沒好全呢,不要在雪地裏久站著,會落下病根的。還是回屋去吧?我給你溫些青梅酒。”
“不急。”
趙潛將所有情緒斂下,眸色墨黑濃重,隻是幽幽地看著他。他驀然問,“長情,你手裏拿的是什麼?”
他注意到長情右手始終是不自然地掩著的,應該是握著什麼東西。
長情一瞬局促的神情被男人敏銳地捕捉,刺痛了他的眼。
“沒什麼。”
長情敷衍著說了一句,複又笑得眼角彎彎,拉起他的手,說,“一會兒就告訴你。”
“哦。”
趙潛心裏在冷笑,但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柔和。
他低下頭,為青年仔細地拂去發上的雪,聲音也溫柔,問他,“我給你玉佩找到了不曾?還是沒找到麼?”
長情想了想,下一刻搖了搖頭,說,“沒有。”
他說他把玉佩丟了,現在都沒找到。
“……”
鏡頭細微地捕捉到男人的表情,那是徹底失望之後的痛苦。
池言歌的手在顫抖,但臉上卻沒有露出破綻的表情,隻有眸中幾不可見地劃過一絲狠厲。
“長情,你過來。”男人低聲喚他。
“怎麼了?”青年問他。
“我有點冷。”
“都跟你說了要進屋嘛,你不聽……”長情絮絮叨叨地念叨著,卻張開雙手以完全信賴的姿勢擁入他懷裏,清瘦的身體源源不斷地為男人輸送著暖人的溫度。
但趙潛的心暖不熱了。
他又看到長情即使在抱住他的時候也沒有露出的右手袖口,聽到青年踮起腳尖在他耳邊說要給他一個驚喜,讓他閉上眼。
趙潛閉上眼睛了,在閉上眼睛的前一秒看到青年右手微抬。
不會再留情了。
趙潛想。
刀刃刺破衣帛的聲音很清晰,在這空寂的雪地裏聽得更加清楚,趙潛感覺到滾燙鮮血順著***流到自己掌心的粘稠,那讓人頭皮發麻,空氣中蔓延開來的血腥氣味也讓人想要作嘔。
血肉被割開的聲音是鈍的,正如青年茫然看向他時不可置信的痛聲。
長情的唇張著,卻發不出聲音,下一秒在刀尖更加深入的時候,便睜著眼睛往後倒下,停止了呼吸。
鮮紅的血簌簌地流著,染透了身邊幾寸的雪地,趙潛玄色的衣袍上粘上的愛人的血漬還看不出來,隻像是被水撒過,濕透了。
趙潛看著一地觸目的猩紅,有些想笑,笑自己這麼長的時日苦心錯付,把二十多年來的所有癡情都給了一個想要殺他的奸細。
唯一可以不至於太丟臉的是,自己就在他要動手的前一秒,提前殺了他。
趙潛盯了那地上的屍體幾秒,踏著染血的雪地走過去,蹲下來。
他要看看那右手裏藏了什麼,毒針,***,還是暗器?
但當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開青年那緊攥著的手心時,卻愣住了。
他臉上是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
那是一塊玉佩,雕琢得圓潤光澤,通身潔白,還刻著一個小小的“趙”。
他剛剛說,我要給你一個驚喜,趙潛忽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