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隻要聽到他的聲音,她就真的不怕了,隻要是薑暮勳,她就不會害怕,或者恐懼了。
因為那時候小小的自己,隻知道這世界上,除了薑暮勳,就沒有誰真的能成為自己的世界裏的陽光。
那時候被救出去的時候,她小小的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服,好像隻有這樣,她才能感覺到,他真的存在。
他的溫度,他味道,是她的毒,怎麼可能放的了手,一鬆手,就會跌入黑暗。
她已經將他藏滿了整個人了。
做了許多關於那時候的夢,顧盼西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茫然。
待整個人清醒過來,才發覺自己身在醫院。想起暈過去時候,高微悅眼中的驚慌。
她下意識的掀開被子摸了摸肚子,心中的患得患失,讓她背後生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高微悅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低著頭,撫摸著肚子出神的她。
窗外難道是個大晴天,陽光也落在了進來。
她呆滯了幾秒,才笑著出聲朝顧盼西走近。
“寶寶沒事,但你現在若是不吃飯,我幹兒子就要被餓著了。”
她將煮好的煮盛出來,用勺子盛出來在嘴巴吹了吹,準備喂著顧盼西吃。
遞過來的粥在顧盼西的嘴邊,反倒讓她有些不適應了。
勉為其難的吃了幾口,她就伸手想接過高微悅手中的碗,準備自己吃就好。
高微悅卻不讓,避開她想接過碗的手,攪拌著冒著熱氣的粥。
“我是看在你肚子裏的幹兒子才有的福利,你就別推脫了。”
“我沒那麼嬌氣,我手腳好好的,自己吃就行了。”
顧盼西自然也別扭的不願,她現在有孩子了,就更應該自己照顧自己,不然以後孩子她怎麼照顧的好?
相比顧盼西心裏想的簡單,高微悅卻出於愧疚,想要多補償一下她。
若不是她趁虛而入,在顧盼西跟薑暮勳鬧別扭的時候,提出讓她進警察局,她或者現在不用這麼痛快,還能是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富家小姐。
哪有勞什麼資的麻煩事。
顧盼西見她真的不願將粥給她,也任由她去了。
高微悅看著她一口一口,乖乖的喝掉她盛的粥,心裏不由的越發愧疚。
即使她麵上裝出的多麼不在意,她還是很羨慕,顧盼西有良好的家世,有父母伴在她身邊,小時候能無憂無慮的長大。
而她,隻能在孤兒院,被人欺負,想要什麼都要靠自己,或者去掙。
自己長的漂亮,她知道,卻因為這張臉,更是讓她承受孤兒更多一倍的罪。
顧盼西見她低著眉眼,一個勁的出神。
拉著她的手,關心的說,“姐,你照顧我肯定累了,要不回去休息一下,我和孩子都沒事的。”
高微悅回過神來,盯著她骨頭凸顯的手指,突然間,更是心疼她,明明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富家小姐,卻倔強的從來沒在部隊中,接受苦訓時,喊著一聲累。
從被薑暮勳揭破她那點小心思後,她整個人這些年對顧盼西的心虛與愧疚,就像翻山倒海一樣,不停地的充斥著她的腦海。
見高微悅已經回過神來了,沒幾分鍾又走神,顧盼西猜想她肯定是累了。
這次是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掌,才發覺,她的手也很冷。
兩個毫無溫度的手觸碰在一起,不僅顧盼西冷的一顫,連高微悅也被冷的回過了神。
她急忙縮回手,雙手相互搓了搓,感覺到暖意了,才伸過去替顧盼西掖了掖被子,將顧盼西置在外麵的手放了進去。
“手這麼涼,也不知道照顧好自己。”
她嗔怪的說,手卻沒閑著替她又弄被子,又弄枕頭。
“你也不是?”
顧盼西心裏頓覺暖洋洋的,但高微悅的手,也涼的很,兩個人的手碰到一起,就像兩塊冰塊撞到一起似得。
“別貧嘴,你肚子裏還有一個。”
見她白來了一眼,顧盼西本就有些陰鬱的心情,就像驀然間撞進了點暖意,也不覺得壓抑的緊了。
然而突然間走進來的高大身影,讓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氣氛,又降了下來。
高微悅見顧盼西好不容易紅潤起來的小臉,瞬間又泛白了幾分,心裏極其不願薑暮勳接近顧盼西,但是,他們現在的事,已經不是放開就能解決了,肚子裏還有一個,才是這兩個人之間的關鍵。
感覺到薑暮勳的目光冷淡的落在她臉上,高微悅自知他們有話談,擔心的連看了顧盼西好幾眼,才略帶警告的瞥了薑暮勳一眼。
房門被帶上後,病房內靜如水。
薑暮勳靜靜地看著她,而顧盼西偏著頭,看向窗外,徹底將他視為無物。
看著女人不願看他一眼,手卻捂著肚子,將肚子的孩子護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