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衣食無憂,大概是因得這一身病痛,讓她對這世間如此敏感。
14年冬天,她當時要去四川做公益。我正好有幾天的空閑,就陪著去了。
事實上,我不覺得我倆之間有男女之情,要算頂多是兄妹之情。
她喊我哥哥,也就真的隻是當哥哥,對她來說我還沒有走過路過的長腿美女吸引力大。
她身體弱,加上初叔的情分我也總是下意識多照顧她一點。說實話,我自己雖然有個妹妹,奈何妹妹與我年歲相差太小,剽悍得我都耐她不何,從小到大隻會藺懷安藺懷安的叫我,我實在沒有做哥哥的感覺。
一路上,她跟我聊了很多慈善話題。她說,她這一次之所以要親自來,是因為她之前的四川特校的中間人,上了法院列入的失信被執行人名單。
哥哥,你說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啊?那些孩子的錢他們也要昧,他們不怕將來下地獄嗎?法院也是的,隻有名義上的懲處,根本沒有點實際功效,那些人最會鑽營了,好多明星大佬都是他們的聯係人,遇到真心慈善的就詐錢,遇到想逃稅的就一起狼狽為奸……哥哥,你還不知道吧,企業可以通過公益性團體的捐贈抵扣所得稅,好多明星做公益都隻是為了抵稅,順便給自己立人設,名利雙收,真是過分!你要是想正兒八經的捐錢一定要先跟我打聽打聽,千萬別被人騙了。
她喋喋不休的嘮了一路,最後都給我聊困了。
我們住在一個小縣城的一處賓館裏,她住在我隔壁。晚上十點左右,她一通敲門,聲音激昂得宛如嚎叫。我開門我問怎麼了,她說屋子裏有蟑螂。
我無奈,隻能去她房裏英雄救美。
我們是在殺蟑螂的時候遭遇的地震,當時我就伏守在立櫃邊上拿著紙杯想來個扣殺,結果地震就那麼幾乎沒有緩衝的來了。
她四體不勤,平日平地都能摔個好歹,偏偏也是她,眼看著櫃子壓下來,忽然腿腳靈活的奔過來把我推開。
一切來得都那麼快。
電燈忽閃了幾下,四壁就那麼朝我們傾倒下來,我當時被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砸中,直接暈了過去,等到恢複點意識,是聽到初曉倩在喊我。當時我的身體被壓到變形,渾身沉重,也不知哪裏受傷,我迷迷糊糊的蘇醒,應了她一聲。
聽到我的聲音,她很激動,她說太好了,你還活著。
她這個姑娘比我想象的堅強多了,她沒有哭,還能分出精力鼓勵我,說不要怕,上麵有個出風口,我們暫時還悶不死。
我啼笑皆非,但是的確沒什麼力氣了,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我有強烈的預感我是出不去這裏了,也是後來我才知道當時我的肝髒被穿透了,但凡救援人員再來晚一些,我便是性命不保。
當時我想的隻有曉倩。
我要把這個姑娘活著送出去,她這麼年輕這麼善良,不能白白死在這裏。
感謝我有把手機放進睡衣口袋裏的習慣,通訊訊號一聯通,立刻有救援信息發過來,我打開GPS撥通了電話,請求最快救援。
做完這些之後我真的是沒力氣了,便對曉倩交代了幾句,大概是我的話裏透露的信號太駭人,初曉倩整個人都有些慌,開始拚命的叨逼叨。
她跟我說了初戀。她一邊咳嗽一邊辛苦的說,估計塵土沙礫把她嗆得夠嗆,她說哥哥,你知道嗎,我和我初戀可戲劇了,跟演電視劇一樣,我跟他高中在一起的,我倆成天吵吵鬧鬧的,有次我倆鬧別扭,他跑去爬山,結果丫一不小心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