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歲那年,他被那個據稱是自己母親的女子丟到了梨春漾,之後女子便沒再來看過他一眼。
然後開始和院裏的師傅學唱戲,起初他不願,拚了命的反抗,之後便是暗無天日的毒打。
咬破了牙,吞聲忍氣,他終究是上了戲台。
他天資聰穎,教戲的師傅很是看重他。十歲那年,他初次登台,便引得京州轟動。佳人身姿娉婷,戲腔幽幽,雖年紀尚小,卻是
一曲動京州,誰人不識墨卿顏。
梨春漾徹底紅火了,可杜清明巴結權貴的嘴臉也是與變本加厲地暴露出來。偶有不如意,便是對宋彧拳打腳踢,若是不聽從他吩咐,更是一頓鞭笞。
上回觸怒了方子行,杜清明自然沒放過宋彧。挨了幾頓鞭子,便把宋彧丟到柴房吊了三天三夜。
少年倒是硬氣,沒開口討饒一句。最後還是杜清明怕鬧出了人命,日後失了宋彧這顆搖錢樹,這才命人將宋彧放了下來。
望著少年清肅的臉,杜清明眼裏閃過一絲陰鷙。
“長大了,翅膀倒是硬了。”
“不過你別得意,我教訓不了你,自然有人能教訓你。”杜清明冷笑,拍了拍手。
屋子裏瞬時湧入了一群穿著黑衣的打手。
“方公子已經放話了,今個兒夜裏指名讓你去伺候。我已經替你應下了,不想再受上回的那份罪,就給我乖乖聽話!”杜清明撐著地板站了起來,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塵。
“給我好好看著長風院廊,沒有我的吩咐,一隻螞蟻都不許放出去!”
“是。”打手們聞言應下,齊刷刷地退出了門,守在了院外。
杜清明咧著嘴,一臉肥肉笑得發顫。
“宋彧啊宋彧,你就別故作清高了,天生下賤的貨色,有時候也不得不信命了。”杜清明尖著嗓子,笑容淫靡。
宋彧不言,一臉冷意。
杜清明搖著肥胖的身子得意地出了門。
啪嗒。院門落了鎖。
“先生…”阿林煞白著臉。
“信命?”宋彧冷哼,吐出了嘴裏的血。
“老子從不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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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入夜,月色透著淒清的涼意。大雪漸深,四處都是蕭瑟的風。
方子行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搖著折扇,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長風院廊。
推開門,入眼便是少年妖冶的模樣。
宋彧站在窗台處,勾唇淺笑,眼波流轉,忽而生出些許媚意。眼尾處的朱紅色淚痣在燭火的搖曳下閃著鬼魅的光澤。
“小美人兒…嘿嘿嘿嘿…嗝!”方子行打了個酒嗝,癡癡笑著。
方子行顯然是個好了傷疤忘了痛的,這會子見宋彧笑了,恍惚間便迷了心智。
宋彧長身玉立,著一身黑袍,襯得模樣越發清俊白皙了。
“小美人兒,你願意伺候爺了?”方子行淫’笑,望向宋彧的目光
“是啊。”宋彧勾唇,鳳眸半斂著,刻意壓低的嗓音泛著蠱惑人心的意味。
“不過這門外有人侯著,想必公子也不能盡興。”
“嘿嘿嘿…小美人兒,爺讓他們離開不就得了,你可得好好伺候爺啊!”方子行笑得淫'靡,手指指著宋彧。
“你們都去院外侯著,不用在這裏守著了!”方子行推開門對門外守著的小廝喊了一句
“美人兒,現下就我二人了,嘿嘿嘿…”
方子行激動地丟掉了手裏的酒壺,興奮地直搓手。
“就讓爺好好寵寵你吧!”方子說罷就猴急地往窗邊撲了過來。
宋彧冷笑,腰間的匕首閃著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