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某必當好好好伺候方公子。”
寒風漸起,一室的陰涼。
“噗嗤。”血肉剝離的聲響。
鮮血濺到了少年白皙俊秀的側臉,透著森森的鬼魅。
方子行錯愕地瞪大了雙眼,胸口處直直地插著一把短刃。
宋彧低頭緩緩貼向方子行的耳側,薄唇輕啟,清冷的嗓音竟還帶著一絲微涼的笑意。
“方公子可還滿意?”
“你……”大口的鮮血從方子行的嘴裏湧了出來,身體漸漸支撐不住地下滑,雙手死不甘心的緊緊抓住了宋彧的衣角。
一夜不寧。
狂風平地乍起,大雨滂沱而至。院裏的枇杷樹被雨滴砸得颯颯作響,這臘月的冬裏,忽而就下了雨。
雨下了一夜,屋裏倒是靜得瘮人。
五更天了,還未見人出來。
守在院外的阿四打盹兒醒了,冷得直搓胳膊。
“爺怎麼還沒出來,這都五更天了。”阿四戳了戳另一小廝的胳膊,問道。
“不知道啊,要不我們去叫叫。”
阿四想了想,兩人便起身去叫了。
梨花木門緊緊閉著,上麵還有未幹的雨跡。
“公子,公子,是時候回府了。”阿四叩了叩門,輕聲喊著。
無人應答。
阿四撓了撓頭,難道是昨夜戰況激烈,今日睡得沉些了?
“公子!公子!”阿四繼續叩門,聲音又拔高了些許。
屋內依舊是鴉雀無聲。
“要不我們進去叫吧。”另一小廝提議。
“這…爺要是怒了怎麼辦?”阿四有些猶豫。
“要是再不回府,老爺就得怒了。”
“……行吧,咱倆進去得了。”
吱呀。
屋裏空蕩蕩的,莫名的壓抑。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彌散開來,味道都有些發臭了。
“什麼東西?”小廝朝麵前揮了揮,打散了那團腥臭味。
滴答。水流低落的聲音。
二人尋聲望去。
隻見一人高懸房梁之上,舌頭長露,目眥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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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大公子歿了?”薛綰一驚。
“被人吊死在房梁上,今早才被發現了屍首。”薛緋說到此處麵色更是泛白了幾分。
薛綰麵色頓白,心頭更是泛上了幾分嘔意。
“這麼會這樣?”薛綰捏緊了手裏的錦帕,“是何人所為?”
薛緋歎了一口氣,在紫玉珊瑚屏榻上落了座。
“梨春漾的墨卿顏。”
“是他?!”薛綰杏眸瞪大,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原也是不信的,可梨春漾的班主今日都招了,說是那墨卿顏親自動的手。”薛緋搖了搖頭,麵色有些惆悵。
府裏剛請了梨春漾來替祖母賀壽,還沒過幾日,便發生這等事,想來也是晦氣的很。
“那…墨卿顏…人呢?”薛綰咬唇,輕聲問道。
“跑了。”薛緋又歎了一口氣,”昨夜就跑了,聽聞方府今早派人搜遍了整個京州都不見人影。”
聽到宋彧無事,薛綰不知怎的心頭忽然就鬆了一口氣。
“那此事待如何?”薛綰又問。
“朝臣之子竟與戲子糾纏不清,現下還因此失了性命,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方府要查,也隻能遮遮掩掩地查罷了。”
“方府封鎖了消息,現下除了方家,也隻有我們相國府知道此事原委了,旁人隻當方家大公子染上了舊疾,不治身亡罷了。”薛緋回道,娟秀的麵龐憂色黯淡。
薛綰斂眉,眼底浮現一絲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