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可是折煞奴婢了,娘娘吩咐了,要照顧好二位姑娘,這些可都是奴婢的本分。”
薛綰聞言杏眸微垂,隨後便褪下了腕上的羊脂玉鐲。
“徐掌事這些年照顧貴妃娘娘盡心盡責,這翊華宮裏的大小事物繁瑣,徐掌事也是打理得井井有條,想來平日裏也是勞心勞力的緊。”
薛綰淺笑,說罷便拉過徐掌事的手,輕輕將玉鐲套在了她腕上。
徐掌事一見,眼中笑意頗深,摸了摸腕上的鐲子,
“果如娘娘所說,綰姑娘是個蕙質蘭心的人物。”
“這些日子便勞煩徐掌事照顧了。”薛綰抿唇,瓷白的小臉笑意款款,杏眸半彎,巧笑嫣然。
“不打緊,姑娘有事盡管吩咐奴婢就是。過會子奴婢便讓知更把香給姑娘送來。”
“知更?”薛綰抬眸。
“對,原是司供司的宮女,現下到了敬司房,奴婢將她撥過來,平日裏姑娘要什麼香也方便些。”
薛綰點頭,徐掌事福了福身,隨後便退下了。
待人走了,薛綰這才癱在了紫檀荷花紋雕木貴妃榻上。
這才在宮裏待了半天,便已是這般疲憊,怪不得母親常說姑姑是如履薄冰。現下姑姑留下她和二姐姐在宮裏,想來也是要留個十餘日的,那豈不是這些天裏也要時常碰到那人了?
薛綰思及此處,小臉微皺,麵色有些難看。她雖不甚聰慧,卻也不是榆木腦袋。今日大殿上宋彧為自己拾物,方才又是那番行為做派,未免與他平日識人待物的準則相悖,如若是為了報去幼時的恩情,興許說得通些。
隻是當年他是如何逃掉平章政事府的搜捕,還進宮成了西廠提督一事自然也是不知所解了。
就在薛綰細細想著,殿外忽聞傳喚聲。
薛綰推門,隻見一宮婢候在殿外。
“何事?”
“回姑娘的話,奴婢知更是徐掌事從敬司房撥來伺候姑娘的。”宮婢垂首,言辭恭卑。
“你就是知更。”薛綰挑眉,“方才徐掌事吩咐的辟寒香你為何沒拿來?”薛綰看著宮婢兩手空空,娥眉微皺。
“奴婢正是為這事來找姑娘的,方才奴婢去司供司拿香,司供司的王掌供說需得姑娘親自去一趟才行。”
“親自去?徐掌事既然已經吩咐了,為何還要我親自去一趟?”薛綰麵色微疑。
“奴婢實在不清楚,實在是王掌供就是這般說辭,奴婢也隻是帶個話而已。”知更垂首,語氣有些怯懦。
薛綰聞言,杏眸半斂,心裏覺得有些古怪。想來她也是薛貴妃嫡親的侄女,相國府的二姑娘,如今隻是要了些辟寒香,竟還要自己親自去司供司拿,於情於理,這都是不合禮數的。
“既然她不給你,那我便不用了,回頭徐掌事來了,我再同她說一聲。”薛綰說罷便要回屋。
知更一見急了,撲通一聲朝薛綰跪了下來。
“姑娘息怒,還請您可憐可憐奴婢,隨奴婢去一趟司供司吧。回頭若是讓徐掌事知曉奴婢這點兒小事都沒辦好,她定會狠狠責罰奴婢的。”知更跪在殿門口,連連磕著頭,語氣哽咽,清秀的小臉淚水漣漣。
薛綰見其哭得可憐,一時有些心軟,點頭勉強應下了。
知更見薛綰同意了,連忙用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淚水。
“姑娘,這司供司離翊華宮不遠,出了宮門往前一點便到了。”
“你帶路吧。”薛綰點頭,方才乘轎輦回宮時,她一路上倒是記了不少宮苑殿所,司供司確是離翊華宮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