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起身帶路,薛綰在後頭跟著。
“你一直都在敬司房當差?”薛綰見知更垂首不語,唯唯諾諾的模樣倒有些奇怪她是如何被徐掌事選中調來翊華宮的。
知更見薛綰突然發問,一時有些驚詫,隨後有些不自然地地回道。
“回…姑娘的話,奴婢…是。”
薛綰聞言杏眸微垂,眼底浮現一絲疑惑。
“姑娘可是有疑?”知更見薛綰不言,神色有些緊張。
“無事,我隻是隨意問問,你不必如此慌張。”薛綰聞言笑笑,心道自己應是多慮了。見其怯懦的很,當下便沒在問了。
出了宮門,走了一段青石板路,恰是到了個交叉路口。
知更見狀,無猶疑地朝了北向路。
薛綰一頓,麵色有些疑惑,杏眸微轉,神色頓時了然。搖了搖手中的蘇繡金魚圖團扇,嬌人兒故意揚聲道。
“司供司可是在南向路,你何故朝北邊走。”
知更問言腳步微頓,回頭朝薛綰訕笑道。
“許是姑娘記錯了,司供司就是在北向路呢。”知更柔聲,心裏壓根兒就不信薛綰的話。薛綰才進宮一日,難不成還將這宮裏的位置摸得門兒清不行。
“我可沒記錯,就是在南向路。要不我們打個賭,你朝北向路走,我朝南向路走,看誰先能到司供司如何?”薛綰笑眼彎彎,嬌聲說道。
知更見薛綰固執,隻得勉強地笑了笑。
“姑娘可是折煞奴婢了,奴婢如何敢同您打賭。想來是奴婢記錯了,司供司應該是在南向路。”知更說罷便朝南向路走去,正是走了一小會兒,還見薛綰在路口那兒慢悠悠地晃著。
一時心裏不免有些著急,又朝薛綰走近了幾步。
“姑娘又何故不走了?”知更麵色焦急,語氣都帶了幾分催促。
“因為……”薛綰搖了搖團扇,瓷白的小臉微揚。
“司供司可是在東向路啊。”薛綰秀眉微挑,澄澈的杏眸盯著麵前的知更。
“方才,我故意詐你,你卻信了。”
知更聞言麵色發白,額角微微有些虛汗。
“姑娘同奴婢說笑呢。”
薛綰聞言輕笑,杏眸微寒。
“我可未同你說笑。”
“你不是知更。”薛綰冷聲,“你到底是誰?”
“奴婢…奴婢就是知更啊。”“知更”神色慌張。
“方才在路上,我問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敬司房當差,你說是,此為一疑。”
“徐掌事說知更原先是司供司的人,後來才調到敬司房的,我問你,你卻回答是,此當如何解釋?”
“奴婢…奴婢隻是不願多說……”“知更”垂首,垂在兩側的手攥得緊緊的。
“好,我就暫且當你是不願多說。第二疑,一個原先是司供司的宮女,竟不識得去司供司的路,這又該如何解釋?”薛綰走近了“知更”,如水的杏眸緊緊盯著麵前的宮婢。
“難不成你又是記錯了?”薛綰輕笑,“這司供司的路到底是有多難走,難為你記錯三次呢。”
“奴婢…奴婢…”“知更”垂首,語氣好似有些哽咽,肩膀還輕輕打著顫。
“你若告訴我是在背後指使你的,我便就此放過你。”薛綰冷聲,瓷白的小臉緊繃。
“是…是…”“知更”的聲音細小微弱,薛綰不由得湊近了去聽。
“是…是…”垂首的“知更”忽而掏出了袖中的白絹,猛地朝薛綰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