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年,一月十七曰,香島舉行了有史以來的第二次公投,這次公投的題目還是二選一:完全自治和成為中國的一個普通城市。
實際上,從公投內容的變化就已經昭示了這次公投的結果。
這次公投,說來有些諷刺,因為上一次支持“完全自治”的主力軍,這次卻成了支持“成為中國的一個普通城市”的主力軍,而上一次反對“完全自治”的主力軍,這次則成了讚成“完全自治”的主力軍。
這麼天翻地覆的變化看似讓人眼花繚亂,但是,實際上,說穿了,其實也很簡單,就兩個字:利益。
九七亞洲金融風暴,香島被狠狠地洗劫了一次。
誰幹的,人人都清楚,但是,誰都沒轍,因為要是那些“良心們”敢站出來指責中央政斧,那也就等於是指責“親爹”的不是,而這是絕對絕對絕對不可以的,所以,“良心們”隻能暗氣暗憋。
當然,指責中央政斧的聲音不是沒有,但沒有“良心們”的大力配合,聲音根本就大不起來。
在中央政斧的這次大洗劫中,也不是人人的利益都遭受了損失,凡是加入香江工會的人,就不僅沒有受到絲毫損失,利益反而大大增加了。
香江工會的會員,損失都由中央政斧補齊,而且,不僅如此,還有後續的很多照顧。
這些照顧,既有政策上的讓利,也有直接的經濟補助。
中央政斧這麼做,一下子就把香島分成了兩個社會。
原本沒有什麼地位的香江工會的會員,現在一下子都牛了起來,放屁都是四楞的,而原本高高在上的大大小小的良心,反而成了過街老鼠。
因為,利益受損的那些人,奈何不了中央政斧,就把氣都撒在這些大大小小的“良心”頭上了。
要不是聽信了這些狗屁良心的蠱惑,他們又何至於跟中央政斧對著幹?那可是他們一生的積蓄啊!
大劫之後,風向立刻就變了,原本支持完全自治的那些人轉而希望進行有限自治,但香江工會的人則不然,一旦不繼續完全自治了,那中央政斧就不可能對他們這麼照顧了。
實際上,除了利益會受損之外,香江工會的會員可能更在意的還是現在這種高高在上、人人稱羨的地位。
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機會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有的,這種感覺太美好了,能多一天就要多一天。
但是,明著擋,香江工會又怕觸怒中央政斧,於是,在高人的指點之下,他們想到了一個高招。
明煮麼,一切就要按規矩了,當重新公投的聲音高漲起來後,香江工會以退為進,提出了比有限自治更進一步的口號,要一次到位,成為中國的一個普通城市。
這個口號一提出來,那些不得不暫時蟄伏起來的大大小小的“良心”們再也忍不住了,而這正是香江工會希望出現的局麵。
雙方勢均力敵,而在這個過程中,中央政斧始終不聞不問,所以一直扯皮,定不下來。
在香島,商人是一股最大的力量,當中國介入剛果內戰,又很快取得成效之後,他們實在是忍不住了。
完全自治之後,雖然能繼續從歐美那裏獲得利益,但是,中央政斧的一次洗劫,就把他們的兜差點給翻空了。
而且,誰知道中央政斧什麼時候再來這麼一手?
還有,因為完全自治觸怒了中央政斧,不僅對他們進行慘無人道的洗劫,而且,他們從中央政斧也得不到一點的好處。
就像是剛果金,不知有多少商人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但這一切,跟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
商人的團結一致最終改變了力量平衡。
結果出來了,香江工會的會員有些失落,可結果一旦出來了,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容易接受,但是,“良心們”就難了,他們一個個的如喪考妣。
香島要是成為了中國的一個普通城市,不僅高等華人的美夢徹底破滅,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必定得被徹底邊緣化。
這些“良心們”,精通的是英語,熟悉的英美文化,他們普通話不會說,更不知道中國文化為何物,一旦中國主導香島,他們被邊緣化就是必然的。
結果出來後,最後的一絲希望破滅,“良心們”都跟吸了毒,過了勁似的,一點精神都沒了。
恨呢,恨呢,為什麼下等的中國人不全都變成可愛親爹的殖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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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島的公投隻是眾多新聞中的一個,在中國,很少有人在意。
禁地中,漆黑的夜色裏,韓立洪一個人默默獨酌。
香島公投,別人不在意,但韓立洪在意。
這一世,香島對國家沒什麼意義,但上一世,這是憋在心頭吐不出去的一口惡氣。
上一世,國力不強,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這就包括那些沒有絲毫國家觀念的蛆蟲。
從理姓上來講,韓立洪認同中央政斧的做法,但在感情上,就是心頭憋了一口惡氣吐不出去。
這一世,他不必委曲求全了,他可以肆無忌憚地蹂躪這些蛆蟲。
對待那些大大小小的良心們,上一世,中央政斧采取的法子是拖,拖到那些港英餘孽全都垂垂老矣,才鬆口讓香島普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