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爺考慮的如何?”與張若靖吊兒郎當的姿態不同, 他咄咄逼人的話語讓對麵的謝老爺終於肯正眼瞧他了。
唇槍舌劍一番,謝老爺承認張若靖是個有大能耐的人, 又因自己女兒傷害唐皎在先, 無法狡辯, 先輸一籌。
這一籌便是改變整個事情走向的關鍵, 張若靖牢牢抓住了它,“唐家的事,由我全權做主,我呢, 有自知之明, 也沒想讓謝老爺偏向我,隻求日後分割徽城時,您保持中立,看著就行。”
謝老爺閉上眼睛,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樣,張若靖也未催促, 交疊著雙腿,無比悠閑地靠在椅子裏。
他胸有成竹,謝老爺無奈之下也隻有暫避鋒芒,他一直小心翼翼,就怕卷進旋渦中,到底讓自己女兒帶了進去, 先是扇了唐家大小姐巴掌,後又編排兩人緋聞, 關鍵還讓人得到證據。
兩人達成共識,謝老爺邀請張若靖用飯,還打趣張若靖,“少帥因何代表唐家,難道是坊間傳聞是真,您要娶唐家大小姐為妻了?”
謝老爺之前不問,是因為張若靖沒有這個膽子,空口說白話,拿唐家做筏子,現在問便是遞給兩人一個焦灼氣氛下的緩衝。
張若靖心裏罵了一句老狐狸,這是借機試探唐家站位。
他也未正麵回答,隻是反問:“那我是不是要先恭喜謝老爺,喜訊將至,您女兒和秦家大少的戀愛故事,現在可是人人稱讚,喝喜酒那天,謝老爺可一定要請我。”
兩個都是狐狸精,一隻老謀深算,一隻隱忍不發,謝老爺哈哈幾聲笑,試探未果,將話題帶走。
已經圓滿達成目的,張若靖也不在久留,辭別謝老爺準備回府,哪知還沒邁出門,就聽身後傳來聲嘶力竭的叫喊,“憑什麼!”
“你們不能阻止我和清貴自由戀愛,我要去上學,你們不能禁我足。”
這個聲音他認得,謝家六小姐謝瑾。
腳下不停,他當做沒有聽見般上了小洋車,在車內閉目養神。
“少帥,我們去哪?唐皎小姐約您在茶樓見麵,說有事相商。”副官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哪裏有剛才收到信息時的震驚。
張若靖睜開眼睛望著車內頂篷,突兀地笑了起來,“她倒是想以暴製暴,那就去茶樓吧。”
副官不明所以,“少帥這是何意?”
骨節分明的手指抵住下巴,“整個徽城都在談論我們兩個的關係,但我和唐家不可能不接觸,她這樣大大方方,是想要用這種方式,力破謠言。”
“那就不怕適得其反?”跟您搭上關係,唐家大小姐以後還怎麼嫁人,副官沒敢說出聲,在心裏嘀咕。
他眯起眼睛,“應該是不怕。”
這個小丫頭,膽子大的很,謠言之所以成為謠言,便是因為人們不清楚,多加揣測,可一但進入人們視線,次數多了,新鮮勁過去,就會慢慢平息下來。
哪怕真的有心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她唐皎想必也是很樂意看見的,用他當擋箭牌,不是正好和秦清貴退婚了。
謝瑾前腳散步兩人緋聞,後腳報紙上就傳出了她和秦清貴的愛情故事,這要不是唐皎的手筆,他頭割下來給她當球踢。
就是不知,這則愛情故事是她找誰寫的。
“那則愛情故事你去查的怎麼樣?”
副官在腦中組織語言,不能讓少帥認為他辦事不力,“線索斷在唐大小姐丫頭身上,主編那裏我問了,給稿的是她,但稿子是從哪裏來的,卻是什麼也查不出,掃尾掃的很幹淨。”
張若靖頷首,自己低頭沉思,三晉茶館很快就到了。
一二樓喝茶看戲的人見張若靖來了茶館,一個個打了雞血般,眼珠子都要黏在他身上。
入秋後,天氣漸寒,就連他都加了披風在身上,黑色披風將身體整個包裹,趁得那沾染疲憊的慵懶神情,愈發勾人心弦。
眼神隨意掃過,便叫茶館唱曲的風塵女子一個個失了姿態,恨不得腳下一滑能順勢入懷,可在看見他腰間手*槍後,又紛紛偃旗息鼓。
他打小相貌出眾,又有神童之名,時常會引來注視,加上最近他桃花豔事喧囂,被人打量也不在意,自顧自上了三樓打開唐皎所定包間。
開門那一瞬的功夫,足以讓三樓人火眼金睛的瞧清正在品茗的女子,人群炸開,互相低頭討論,便將那其對上了號。
唐家大小姐唐皎!
少帥這是要玩真的?
張若靖和鄭佳琪傳了許久緋聞,也隻是在眾人眼中落下個流連花叢浪蕩公子哥的名聲,沒有人認為他真的會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