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四章
衛王二十五年二月,冬季的寒風今年吹到了王城,今年的禦前會議比以往開得早,東南西北四方的王公大吏都早早得齊聚王城,雪開始下了,大雪封街的王城內燈火通明,為了祈求來年的風調雨順,宮中的占卜師開始準備一係列的驅鬼活動,各地的青年儺戲師也陸續準備進京。二十一年發生叛亂到如今二十五年,五年時間內衛國經曆了太多次戰爭,如今的國力雖然表麵上能夠繼續維持,但掌管實權的大臣和藩王都有一個共同的清晰認識:衛國在衰落。
禦殿內坐著十幾個人,他們有的或著一身戎裝,有的或文官服飾,他們有的或站著在大殿之中來回踱步,有的或坐在事先放好的坐凳上,有的在閉目養神,有的在相互交談,他們都在等著衛王,開始他們的議題。
少頃,衛王從後屏中走了出來,他的到來讓所有人都回到自己座位前下跪行禮,衛王道:“免禮,眾位入座吧。”眾人異口同聲道:“謝陛下。”
“今的會議,希望大家踴躍發表意見,禦前會議不必拘束。”衛王簡單做了開場白,順義候衛莽接著站起來對眾人道:“諸位想必再來的路上都已經把各地這五年的官方賬目名冊都帶來了吧。按照事先商議定的先交由內務部統計,我們今先各地的防務。”鎮守東部的順忠候衛勳站了起來,“這幾年國內國外征戰大不斷,我們東方還好,與魯國並沒有發生摩擦,貿易往來也還正常,反倒是西方和北方的戰事消耗了不少錢糧,我們東方開始有些吃力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不該去鞏固西邊和北邊的防務嗎?”順孝侯衛廉坐在凳子上雙眼緊閉地道,“這幾年,我們西邊是最主要的戰場,平亂和征伐大多都有我們西方軍的介入,我們的損失也不少,好嗎。”“怎麼,你要拿這些來邀功?”衛王試圖阻止這個話題的繼續,他開口道:“今rì議政,並不是為了品功論過,眾愛卿還是就事論事吧。”
“陛下,我並不是想要爭功論過,隻是這幾年西方軍和北方軍的戰事太過頻繁,國庫的消耗太大,我們地方自然要支援,但這樣的消耗,很有可能連我們的老本都給蝕光。”
“順忠候的意思,寡人是明白的,禦前會議嘛,暢所yù言,有點摩擦難免,眾愛卿不要過於在意。”衛王完,順孝侯便站了起來先對衛王行了個禮,然後開口道:“自衛王二十一年起,西秦就不斷往東方邊境增兵,時不時的都挑釁動作,更有甚者,在內亂時,西秦就有排過一部隊突襲我方,他們雖然並沒有太大的動作,但意圖很明顯,西秦在隨時準備吞並我大衛。”
鎮守北方的順仁候衛陽站了起來,他是所有與會者中年齡最大的,過了今年的三月初七,他便七十歲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道:“衛王萬康,我大衛今年雖多兵戈,但外戰還不算多,最多的便是內亂,西邊和北邊果然要認真對待,但現在的局麵已經改觀了,護國公和順義候這次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匈奴和西秦短時間內是不會有大的動作,”他著著又摸了下胡須,“今rì我得到密報,匈奴努哈冒頓為了保住單於之位,已經率部往北遷徙,這樣對北邊來是鬆了口氣,西邊的防務也漸漸跟了上來,老臣以為西秦近幾年都不會東進,一則我大衛已經在做防禦準備,二則西秦新帝剛登基,權勢不穩,所以,以我之見,我們現在難得有喘息之機,應當先以安民為重。”
衛嚴謹聽到這裏站了起來,開口道:“微臣十分讚同順仁候的話,對外的這兩場戰事都取得了勝利,我們的邊境也暫告安全,眼下的要務是與民休養生息,恢複生產。”完,在後麵坐著的一位文官也站了起來,道:“陛下,護國公所言甚是,微臣早前做了統計,當下我大衛每年的征糧完全不夠一年的開銷,稅收也開始逐漸乏力,有些地方官員為了完成稅額已經私自將稅收征到了五年之後,更有甚者從中公報私囊。”話這人是內務府的書記吏許恒,“微臣受命負責zhōng yāng與地方的各項統計,自然不敢有半點疏忽,自三年前開始大規模用兵起,各地糧庫的儲糧便不斷被調走當做軍用,南邊諸地的蝗災和北邊的旱災都沒能及時調撥錢糧賑災,所以才加劇了sā亂。”
“許大人所言不假,二十四年微臣尚未奉詔命入京時剛鎮壓完南部山越的叛亂,西南諸地的蝗災最為嚴重,本來是可以避免的,但由於錢糧被抽調走了,所以才加重了災情導致叛亂。”衛莽也站了起來,完便看著端坐在王位上的衛王。
“順義候所言可否屬實?寡人記得當時是立即下了調令撥糧賑災的。”衛王完麵露疑惑,“回陛下,確實有派發錢糧賑災。”許恒站起來回答道:“當初決定賑災的時候,內務按照陛下的指令交由南部內務府調集所需錢糧,但事後統查才發現,南部各地的儲備根本不夠,各地的糧庫所儲存的應急錢糧已經十去其六,剩下的糧食也有不少是陳糧,大多塵糧爛穀,根本不能食用。所以賑災錢糧才遲遲未能到賬。這一點,鎮南道和平南將軍是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