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我知道,燕媽媽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這些都是我自個兒攢的私房,我帶著走,燕媽媽也沒別的。”李欣穿越過來也不知道自己這副破敗的身能不能熬得下去,這些東西原本就是原主想要給自己贖身的,如今贖身銀交了還有富餘,消了賤籍回了村裏,原主應該也是想把東西留給家裏的。
著就從包袱裏拿了五件半新的薄紗衣裳,料比村裏人穿的麻布好多了,摸起來也滑膩,就是顏色豔了些。李欣拿了件青藍色的和一件暗紅色的給張氏,:“大嫂,這兩件你留著,自己穿或是去典當鋪賣了都使得,也算是妹妹給你的見麵禮。”
張氏忙接過來,一時間也感慨萬千,心裏有些疼惜自家男人的這個妹妹。
李欣又拿了一件淡黃色和一件桃紅色的給江氏,:“這是給二弟妹的,也跟大嫂一樣,或自己穿或賣,都由得二弟妹。”
江氏也接過,道了謝後挨在李二郎身邊,眼眶也隨著自己男人一般,變得紅紅的了。
剩下的一件是素白色的,那白可是真白,光映上去仿佛還能發著光似的。李欣摸了摸這件衣裳,知道這是原主最喜歡的,不由歎了聲,把衣裳遞給劉氏,“娘,這衣裳你拿著,這是我最喜歡的,不過穿了三回。這料耐放,您要是想留著,等三弟娶了媳婦兒給三弟妹,要是不想留著,也能當幾個錢。”
劉氏嗚咽著把衣裳摟在懷裏,話都不出來。李厚仲蹲在地上靠在床沿邊,手捂著頭直抖。
以前劉氏罵他造孽,他還不覺得這罵有什麼。如今看自己可不是造孽嗎?好好的一個閨女,生生因為他變成了這樣……
李銘挨上來坐在李欣身邊,手握住李欣的手,一向嘴巴利索的他這時卻不出什麼話來。
“都別這樣,能回來我已經很高興了。”李欣拍了拍李銘的手,微微笑著:“爹,娘,你們這樣讓我都不好受了,我回來也不想看到大家哭哭啼啼的。”
劉氏抹了淚,點頭:“娘聽你的,不哭。”
李欣點點頭,“這五件衣裳我都是私下穿的,也就那時身邊的丫鬟看到過,其他人沒瞅見,不是肮髒的東西。”
張氏和江氏聽明白了李欣是怕她們嫌棄東西是青樓女穿過的,瞧不起這些衣裳。張氏當即道:“妹妹給的定是好東西,沒什麼肮髒不肮髒的。”江氏也在一邊附和。
李欣笑了,又從包袱裏拿了一隻純金鐲遞給張氏,一個玉扳指遞給江氏,一顆看上去不大卻圓潤有光的珍珠遞給李銘。這些都是包她那個商人送的。遞完東西也不話,繼續從包袱裏掏東西。把一個布包打開,裏麵赫然是五個銀錠,每一個有五兩重。這麼一筆錢夠一家人吃兩三年了。
李欣給張氏、李二郎、李三郎分別一個銀錠,:“這是給哥哥和弟弟們的,大哥不在,大嫂幫大哥收起來。這些年我攢的最多的也就這點兒東西了。”著把剩餘兩個銀錠遞給劉氏,“娘,以後別罵爹了,爹也知道錯了,賭也戒了,我也回來了,好生過日。這錢您拿著。”
李厚仲抬起頭來,一張已經溝壑橫生的臉上全是淚,“閨女,爹對不起你啊……”
“爹能改好就好了,不言父過,以後別這話了。”
了些話李欣也覺得累了,重新倚回劉氏懷裏,迷迷糊糊地又睡了過去。
等到李斐請來孟郎中,色也已經黑了。劉氏怕李欣餓著,一家人吃了飯後把李欣的那份一直用文火煨著,生怕她起來後餓了吃不著熱飯。
孟郎中醫術不錯,李家村的人願意找他看病,因為他收錢也不多,藥開得也實在,不會坑人,村裏人還能跟他攀個關係,就是李斐兄弟幾個都能叫他一聲叔。隻是他人有些憊懶,遠了就不願意動,一般人家去看病隻能是自己個兒找上門去。
李斐千辛萬苦才把他請上門,把了李欣的脈,孟郎中沉吟下道:“看樣倒是油盡燈枯了,其實不然,有一股氣撐著,暫時死不了。”
劉氏對於這種有一技傍身的手藝人都有些尊重,聽了後趕忙恭謹地問:“那……欣兒是能活下來的了?”
“能活,多養養,再吃點兒藥補補,如果照料地好,一兩個月的也就能養回來了。”
全家人一聽真是喜出望外,劉氏又磕巴道:“可是……前有人,我女兒是沒多少日……”
孟郎中對李家人的事兒也是知道一些,細細翻了李欣的眼皮看,又把了良久的脈,這才道:“這丫頭也是命大,熬過去了,沒生命危險了。”
李厚仲感恩戴德地謝了孟郎中,拿了一籃雞蛋和一條豬腿肉給他帶去。劉氏吩咐李銘送孟郎中,順便抓藥回來,李銘顛顛兒地去了。
李欣不知道她的魂魄已經適應了原主的身體,兩兩中和,這病也回了元氣,如今已是真正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