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已經黑了，關文得了消息便和關武趕著去傅先生的學塾。
李欣招呼那那傳話的娃子，叫了康和揚兒跟人家一起吃些點心和茶水，她則和杏兒站在坡口等著關文和關武回來。
李欣很是焦慮，杏兒安慰她：“大哥和阿武都去了，沒事兒的……”
“那孩子怎麼這麼皮呢！”李欣又是心急又是擔憂：“本來這事兒可以好好處理的，他這麼一鬧，不光是傅先生那邊兒不好交代，以後這……”
杏兒知道李欣的顧慮，忙伸手拍著李欣的背輕聲安慰著，心裏卻在想，山子那孩子當真是個人物！
學塾出事兒起因也就是昨揚兒和康跟侯家兩個子起衝突那事兒，今日侯家兩個婆娘找到傅先生要傅先生把揚兒和康給趕出去，存心要鬧一鬧的，傅先生不堪其擾，便讓學塾裏的孩子們都回家去。
下晌傅先生跟傅娘子好言好語地跟侯家兩個婆娘話，勸她們得饒人處且饒人，畢竟魏摯揚和錢學康已經賠償了侯家人的損失。隻是侯家兩個婆娘咬口就是不答應，非要傅先生辭了揚兒和康才行。
到後來傅先生都已經煩了她們了。
這事兒孩子們回去都是要跟家裏人的，一傳十十傳百，大家都知道了。恰好有個孩子是李家村兒的，回去正碰見“村霸”李航，知道李航是揚兒的表哥，當即便把這事兒告訴給了李航知道。
李航，也就是山子頓時便怒了。大聲喝了兩句，招呼了同村那些個沒念書四處玩兒的子，“浩浩蕩蕩”地就往傅先生的學塾去，堵了侯家兩個婆娘不準他們走。讓跟自己來的娃們揍侯家兩個惹了事兒的子，另外帶了幾個娃子攪得傅先生的學塾雞飛狗跳的，把兩個侯家婆娘給戲耍地團團轉。
兩個侯家婆娘沒娃子那麼靈活。想要逮那些娃子，誰料他們卻像泥鰍一樣。
門外有人堵著，門內有人鬧騰，整個學塾一下子就髒亂地不成樣子。
山子還大言不慚地了，誰欺負他的弟弟妹妹，他就不讓誰好過！
山子雖然最後還是被李大郎給送去念書了，但卻不是跟揚兒康一個地方。因為李大郎和張氏都知道他的脾氣。怕送得遠了，他鬧騰起來沒人製得住他，所以送去的是顧先生那邊兒的學塾。
顧先生雖然帶著幾個學子出去遊學去，學塾卻沒如李欣想的給關閉了，而是另外請了一個秀才來帶那些孩子。隻是那地方到底是離關家很遠。李欣自然也沒打算把揚兒送到那邊兒去。
山子鬧的這一攤子事兒周圍的人自然都知道了的，來報信的娃子便是家住得隔學塾最近的，聽山子報了名號是揚兒的表哥，又見傅先生頭疼地直嚷著叫關家父母來，便趕著來報信了。
山子仗義，可是到底還是太過胡鬧了些。
李欣都不知道自己是要訓他還是誇他了。
這一等便等到黑，老關頭都已經回屋去睡了，關文才將山子給拎了回來。
“二弟去李家報信去了，怕那麼晚了山子還沒回去。斐子和你大嫂擔心。”
關文青著一張臉，拽著山子的胳膊走到堂屋，臉上沒什麼好臉色。
雖然這樣，關文還是對李欣道：“這子鬧了那麼久，還沒吃晚飯，恐怕是餓了。”
李欣忙應了一聲。去下了兩碗熱騰騰的麵。
山子一碗，關文一碗。
山子接過筷子也不客氣，吸溜吸溜地就吃進了嘴裏，嘴嗒嗒地嚼得歡快，看得關文更是眼角抽抽。
報信的子已經回去了，揚兒和康也被李欣和杏兒強令著去睡了，四周靜悄悄的，偶爾有兩聲蟬鳴。
山子額上已經冒了汗，吃得很是享受。
李欣坐到了一邊兒，問山子：“你今兒去傅先生那兒鬧，鬧爽快了沒有？”
“沒！”山子嘴裏還有沒吞下去的麵，話的聲音顯得有些悶：“我還沒打那兩個死婆娘呢！”
李欣頓時罵道：“年紀，學人家的這是什麼話！什麼叫死婆娘！”
山子瞥了李欣一眼，不搭理她，自己緊趕慢趕地把麵給吃了下去，吞幹淨了以後又抱起碗大口大口地喝湯，碗底就隻剩下些麵渣滓。
“食不言寢不語，先生的。”
山子跳下板凳，摸了摸肚子問李欣：“姑，我睡哪兒？”
“你還好意思睡！”李欣不能理解地看著山子：“你沒看到姑在生氣嗎？”
“你生什麼氣？”山子也不解，歪了歪腦袋：“我給揚兒弟他們出氣，為什麼要生氣？”
李欣氣極反笑：“為什麼生氣？你今做的那事兒，是在給你揚兒弟出氣？”
“不然咧？”山子撇撇嘴：“那姑你打算怎麼給揚兒弟他們出氣？”
這話倒是問得李欣一愣，隨即又惱怒起來：“我在問你話！”
“我也是在回答你啊。”山子正兒經地點頭：“我今就是給揚兒弟他們出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