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邪辰看著蕭輕舟,她笑,“跟誰不好比,偏要和宮裏那個垃圾比!”
側頭,再次將目光落在端木靳和上邪岩身上。
那兩個人,一個皮膚黝黑魁梧有力,一身鎧甲加皮草的打扮一眼就看出是厥國人,他的麵容粗狂,在陽光照耀下如有光芒,不怒自威!
而另一個人,則看起來要儒雅許多,同樣是剛毅的麵容,少了粗狂,卻多了斯文,整個人看起來如一柄藏在鞘裏的劍!沒有人知道這把劍究竟有多利!但光是那種隱含的氣勢,就讓人不容小覷!
“他這身裝扮確實很顯帥,不過比起我哥,感覺還是遜了一籌。”上邪辰說。
“可端木卻是令你哥都頭痛的人!”蕭輕舟輕笑,他的眸光從端木靳和上邪岩兩旁各將領身上劃過,暮的,他的目光停下了,落在上邪岩身後第五人的身上。
“那個人是誰?看起來好年輕。”上邪辰的目光亦落在同一人身上。從她出現在這裏開始,那個人就一直看著她。
那人最多十七、十八歲,長著一張娃娃臉,和鐵血的軍營氣質甚不相符,隻除了那雙眼睛。那是一雙黑得如雙瞳般的眼睛,他看著上邪辰,有著與年齡甚不相符的成熟,目光中有疑問,但更多的是審視。
“那不是你哥的將領麼,怎麼你不知道,反而來問我?”蕭輕舟笑,目光卻從娃娃臉身上移開了,往其他人臉上看去。
端木靳的部隊自不用說,所有將領他都認識,而上邪岩旗下所有將領,經過這幾日與靳兵的整編,蕭輕舟亦是所有人都認識。
“軍事上的事,我從不過問,他也從未告訴過我。”上邪辰說。
“那位叫宇赫南,是上邪岩旗下最年輕的將領,深受上邪岩器重。這次征戰,他負責其中一脈奇兵。”蕭輕舟調笑,“隻是沒想到,他對你的興趣這麼大!從你出現到現在,他就沒舍得從你身上移開眼。”
喔,原來是上邪岩的心腹!上邪辰怎會相信蕭輕舟的胡謅之詞,男人看女人,哪些是興趣,哪些是審視,她可是清楚的很!再說,那麼一張娃娃臉,又是在上邪岩手下做事,怕是還沒機會談戀愛吧!
最大的可能是,他發現了上邪辰的變化,如今的自己,與從前的上邪辰本尊的區別,實在太大!
想到這裏,上邪辰倒也沒太在意的將此人放在心上。
“對了,這次征戰,你負責什麼?”上邪辰問。
“我是大夫,自然負責救死扶傷。”蕭輕舟說著,目光中帶著一絲促狹,“那你呢?”他可聽說了,原本端木靳是反對上邪辰跟來的,後來拗不過她,這才無奈帶上。
“我?”上邪辰眼珠子咕嚕嚕一轉,“我負責後勤!監督你們這些大夫啊,火頭軍啊,軍`妓啊有沒有認真工作!”
蕭輕舟再笑:“好,接受你的監督!”
兩個人,雲淡風輕,肆意談笑,竟絲毫不把戰場即將撲麵而來的殘酷放在眼裏。
……
一路南下,最初的幾座城池原本就在端木靳管轄之類,所謂的守軍也是端木靳的人,所以軍隊也隻是路過。直到第七座城時,守將開始有了抵抗。
不過,就那抵抗的程度而言,實在和過家家沒太大區別,基本上攻城才開始,對方就投降了。沒有一兵一卒的死亡,甚至連一個傷員都沒有!
對此,守將大義凜然的說:那是他愛護百姓!不忍因戰火荼毒百姓。
這般狀況,就連站在後方的上邪辰看了,也是不斷的搖頭:太假了,這戲演得太假了!
這種狀況又持續了幾座城池,隻不過,後麵的守將好歹還守了幾炷香或者幾個時辰。
真正的攻城,確切的說,是從第十二座城嚴城才開始。
嚴城。
守城將領嚴守一。
沒有中軍,對方隻有普通的守城的軍隊,區區兩萬人,對抗的卻是端木靳和上邪岩聯合的55萬大軍!
沒有城前對敵,嚴守一隻吩咐人死死守住城門。他很清楚,論兵力,論兵法,他都遠遠不是端木靳和上邪岩的對手。
不過,他很聰明。當日,就在來自京城的聖旨一道道往這邊飛傳,他就已經開始命人加固城牆。
防的,就是這一天!
巨木,雲梯,弓箭。
呐喊聲一浪高過一浪,新編的靳軍開始正式破城。巨木狠狠撞向城門,雲梯靠上城門,士兵們快速攀爬,弓箭拉成滿弓,狠狠射向守在城頭的士兵。
滾石,沸油,土木。
嚴守一的守城軍始終如龜殼裏的烏龜一樣,無論對方如何狂喊叫罵,就是不應戰。有人衝到城下了,就把石頭砸下來;有人爬上城牆了,就一鍋油潑下去;有人把城牆撓破了,就奮力補起來……
便是這種龜殼戰速,竟是將戰事拖了整整五六個時辰還未結束,天色一天天暗了下來。
“王爺……”尤青走了過來,晚上還繼續攻城嗎?
“分為五班,輪流攻城!”端木靳坐在馬上,抬手,高舉掛在馬上的弓,搭箭,“咻”的一聲,一個原本站在牆頭不斷給攀爬上去的士兵澆沸油的人中箭倒下,“明日辰時之前,務必將城攻下。”
“是!”對方人少且沒有攻擊力,短時間內依靠的不過一座堅固的城牆而已,破城隻是時間問題!
端木靳將目光落在嚴城城門上,他尋思著:“本王記得嚴城的守將是……嚴守一。”
“是,正是他,人如其名。”
“倒是個硬漢。”端木靳的唇畔露出一絲讚許,希望這一役後,他能為自己所用。他想著,策馬轉了馬頭,往大後方看去。
一眼看過,目光中沒有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心裏頓時點空蕩蕩的。這幾日,他率軍走在前方,她隨軍走在後方,每日到休息的時候才能看見她。
有的時候,竟會有一點想念。很奇怪。
“王爺,嚴守一出來了。”旁邊,尤青忽的開口。
端木靳回頭往上看去,便看見一個50來歲的中老年人走到城頭,站在最中間的位置,朝著自己的方向。他右手持紅纓槍,槍尖朝上,在暮色中散發著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