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飄了一會,再一次想及到了身世問題,陸之南疲倦萬分,連聲音都裹著濃濃的喑啞,“柴念……她怎麼樣了?”
“今天那個護士說,柴念情緒很不穩定。”
那個護士,是陸之南讓金室長叮囑專門留意柴念情況的。
陸之南輕描淡寫地看了眼醫院的住院區,說,“聶平呢?偷渡出國了嗎?為什麼警察還沒抓到?”
“目前還沒有查到他已經偷渡出國的消息。販賣人口那幫人販子似乎也在找他,畢竟他拿了錢卻沒把人給交上去。”
陸之南,“……”
金室長躊躇了一會,從後視鏡看了眼陸之南,慎重道,“社長。柴念估計也知道了,你……不去看看她嗎?”
陸之南靜靜看著住院部裏暖黃的燈光,“付藍昕的死,和她和顧琛怕是都脫不了幹係;她曾經甚至在女廁裏放子息花,想流掉我的孩子。尋歌的腎,我的婚姻,都是她一手的傑作。血濃於水這句話,於我而言,並不合適。”
他說話平淡,哪怕是常年跟在陸之南身邊的金室長,也不知道這一刻的陸之南心裏在想什麼。
他們的車子正前方停下來一輛車,陸之南定睛一看,是紀信哲。
沒一會,他的視線裏就出現尋歌從醫院出來接他的樣子,走的甚至有些急,還對紀信哲微笑著說著些什麼。
兩個人之間,看上去,感情似乎比他想象得,好得多。
“走吧。”他輕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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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卿之身體狀態一下子好了很多,紀信哲照舊去忙公司的事了,而尋歌就帶著卿之去太陽底下散步。
小姑娘一邊散步一邊還在跟她念叨著昨天那個帥叔叔今天還會不會來看她。
尋歌昨晚借護士的充電線給手機充了電,她記掛著梁音,所以給她打了電話。
“喂。”
“嗯。歌。怎麼了?”
“昨天晚上後來出了很多事情,所以我就先回去了。你現在還好嗎?”
“嗯。我還行。”梁音回答得幹脆。
尋歌聽見她電話那一頭似乎有人在叫什麼9號床,打針,她一驚,問,“你在醫院?!”
梁音遲疑了一會,“我爸在醫院,原先他得過肺癌,不過已經治好了,這兩天我看他身體又不太好,就帶他來檢查。”
尋歌動了動嘴角,心裏苦悶極了,梁音現在這處境,很多都是為了當年的她,她覺得自己虧欠得太多,最終說,“你在哪個科室,我過來找你。”
“不用!”梁音拒絕了她,“紀景年陪我一起過來的。你別擔心了。我看到報道了,陸氏的事情。你自己也很頭疼很煩惱吧。”
尋歌眼眶一熱,卻是懷裏的卿之見著了,連忙心疼地說,“媽媽,你怎麼哭了?”
梁音在電話那頭,聽見卿之小孩子氣的說話聲,下意識地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腹部,一邊輕聲說,“歌。你不用擔心我。我要是累的時候,一定會找你的。我隻不讓你過來,隻是想和紀景年好好談一談。”
梁音掛下電話,看著不遠處正繳費回來的紀景年,默默地想,這個孩子,既然已經懷上了,紀景年也有知道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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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家。
今天紀家空蕩蕩的,大少爺紀景年出去了,紀三少又因為公司的事十分忙碌。紀父出去一個人爬山了,紀母一個人閑得無聊,就找來蘇家的小姐蘇瑾一起吃午飯。
蘇瑾自從紀信哲回到紀家之後就開始默默關注他,對他一直很有好感,可是他去了美國直接就和別人結婚了,她心裏感到很難過,差點對紀信哲死了心。但是紀伯母依舊對她很熱情,對紀信哲娶的妻子很不滿意,但是卻像對待兒媳婦一樣疼愛她。
所以,她還是經常會來陪紀伯母一起吃飯。
午飯之前,就有人快馬加鞭地給紀母傅雲芬送來一份DNA檢測結果。
蘇瑾好奇,“紀伯母,這……是什麼啊?”
紀母一邊毫不猶豫地打開文件袋,眼神鋒利,“還能是什麼,知道那孩子姓尋的時候我就覺得有點奇怪,檢測個DNA讓大家都看清一個殺人犯的女兒的騙子的嘴臉。”
蘇瑾難以置信,“伯母,你是覺得卿之她不是……”您的親孫女?
最後這幾個字,蘇瑾沒有說出口。
傅雲芬從文件袋裏抽出一張A4紙,蘇瑾的目光也緊緊落在那張A4紙上,上麵赫大的幾個中文,清楚地寫著:非血緣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