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南城一句話,讓蘇宏泰整個人如同石雕一樣僵在了樓梯上!他呆呆的望著左淺,剛剛顧南城說,安夏是左淺的妹妹……
這麼說來,蘇少白跟安夏的事左淺絕對不會容忍了!
左淺見蘇宏泰呆住了,她感激的看了眼顧南城,然後趁機從蘇宏泰身邊大步跑上樓去!
顧南城微微眯了眯眼,她想去看,就讓她去看吧!某些人的心機藏得太深,裝出一副單純什麼都不懂的模樣,如果左淺不親眼看見某人那陰暗醜陋的一麵,也許她一輩子都會被蒙在鼓裏,看不清某些人的真實麵目——
左淺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安夏已經在洗手間裏穿衣裳了,臥室裏隻剩下蘇少白一個人。
他萬分痛苦的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他的手指緊緊抓著被子、壓抑著滿腔的怒火!對他而言,從醒來那一刻他就好像掉進了一個噩夢裏,他明明什麼事都沒做過,卻不明不白的跟一個女人躺在同一張床上,還被自己的父親親眼撞了個正著!
他難以想象,今後他要怎麼麵對“一夜|情”這三個字!
光是回想起安夏躺在他身邊那赤|裸的肩頭都足夠讓他惡心半輩子!
當聽到門口的腳步聲漸漸走入房間時,他緩緩睜開了眼睛,沒想到,卻看見了這個時候最不應該看見的人——
“……小……小淺!”
蘇少白張大嘴巴震驚的望著走進房間裏的左淺,看著她一步步走進來,他的眸子緩緩緊縮,眸中一片陰翳,仿佛逼向自己的是提前到來的世界末日一般!
一種莫名的慌亂夾雜著一絲絕望從他心底滋生,漸漸入侵了他的神經。他原本就不在她心裏,現在又發生了這件事,恐怕他更會被她徹底打入死牢,永遠不再接受他了吧!
“安夏她——”
左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腳步停在距離床三米遠的地方,盯著蘇少白的臉。她看得見他臉上的痛苦和眸子裏的絕望,可是這種時候她無暇問候他,她隻想知道安夏在哪兒!
蘇少白盯著左淺的臉,緩緩側眸看向洗手間,抿緊唇片一個字都不說!
左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洗手間的門緊緊關著,裏麵傳出輕微的布料摩擦聲,顯然有人在裏麵穿衣服。
左淺沒有走向洗手間,她安靜的站在原地,緊緊盯著門。他們一個不問發生了什麼,一個不解釋他什麼都沒做,兩個人都盯著門口,同樣的抿著唇誰也不說話。
這種詭異的靜謐中,左淺隻覺得心痛,而蘇少白卻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聽到了心底破碎的聲音。
麵對他跟別的女人貌似出軌的畫麵,她竟然什麼也不問,這種時候了她關心的隻是她的妹妹安夏而已,她不僅不問他什麼,甚至都看不見一絲憤怒!蘇少白閉上眼睛冷漠的笑了,幽暗的瞳孔下隱藏著他的心碎。
如果就連他跟別的女人“上床”她都不嫉妒,不生氣,那麼他還能做什麼事情來讓她產生情緒?如果一個女人對他什麼情緒都沒有了,他還奢望什麼愛情?
“陳叔,我起床了。”
蘇少白冷漠的拿起手機撥通了傭人的號碼,口氣出奇的淡漠。
左淺聞聲側眸看著蘇少白,她知道,他因為癱瘓的緣故,每天早上起床都需要傭人將輪椅推到他床前,然後推著他到二樓的特製電梯那邊帶他下樓。她微微眯了眯眼,他現在準備起床下樓了麼?
蘇少白將手機扔在床頭,淡漠一眼瞥向正在看著他的左淺,他一個字也沒說,用雙肘撐著身體坐起來,然後就像陌生人一樣拿起自己的衣裳慢條斯理的穿,徹底無視了左淺。
其實她明白,他的冷漠無非是想隱藏他深深地心痛罷了。
緩緩收回目光不再看他,左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默默地退出了房間。她倚著雪白的牆壁,聽著裏麵穿衣的聲音,心底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樣,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安夏的背叛,蘇少白的心痛,她覺得自己這段時間經曆的事真是可笑,就像一場鬧劇一樣,讓她恍惚覺得這一切太不真實了——
傭人大叔很速度的上樓了,他看見門口站著的左淺,不由有些驚訝,既然少夫人在這兒,為什麼少爺還要他來呢?而且,為什麼少夫人站在門口不進去?這看起來有些不對勁。作為一個傭人,大叔很識趣的什麼事情也不問,隻是經過左淺身邊時他特意停下腳步噙著微笑問候了一聲左淺,“少夫人您早。”
“早。”
左淺點點頭,對大叔擠出一絲笑。
大叔看見左淺很勉強的笑容,他意識到了什麼,趕緊低著頭進去了。結果大叔剛剛進去,洗手間的門就被人打開了。
安夏已經穿戴整齊、梳好了頭發,站在洗手間門口望了一眼冷漠穿衣的蘇少白,安夏困難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低著頭一聲不吭的朝門口走來。大叔讓開路,震驚的望著安夏從自己身邊走過——
難道,少爺跟這個安小姐發生了什麼……所以少夫人才在門口站著不進來,而少爺臉上也是難得一見的冷漠!
安夏低垂著頭走出門口,正準備回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離開蘇家,沒想到卻看見了一雙熟悉的高跟鞋停在門口。她心底咯噔一聲,驚愕的抬起頭,對上了左淺冷漠的臉。她驚得後退一步,盯著左淺滿含失望的眼睛,沉默了幾秒,忽然掉頭就往樓下走!
左淺伸手一把捉著安夏的胳膊,她緊走兩步走到安夏麵前攔住她的去路,用失望的目光將安夏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後緩緩鬆開了安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