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城側眸看著今天跟那天的表現完全不一樣的夏辰,他忽然有些好奇,這個小孩子到底是有什麼目的,竟然會煞費苦心的想跟他和左淺認識——
而且那天從民政局回到家以後,他去查夏辰的車牌號,根本什麼都查不到。
信息顯示那個車牌號是海外的,而且據說是某位賽車手專用的——
至於那個賽車手的信息一致被封鎖,因此他可以說是什麼都沒有查出來誓。
安安靜靜的過去了這些天,今天這個夏辰的父親又讓他來這兒,說他們知道一些關於左淺的事情,嗬,他越發的好奇了,到底是什麼跟左淺有關的事情,會讓這父子倆同時出動——
來到包廂,顧南城一眼就看見了安然坐在座位上的夏東冥。
他的腳步微微一頓,依稀記得,上次在d市他曾經在左銘昊家門外偶然碰見過這個男人一次。那時候,這個男人坐在車裏,他從左銘昊家出來,這個男人還透過半開的車窗對他淡淡一笑……
他也驀地想起來,那天左銘昊本來是想告訴他一些關於左淺的孩子和木卿歌的事情,結果管家突然跑進來悄悄跟左銘昊說了什麼,左銘昊頓時麵如死灰,什麼都沒來得及告訴他就打發他走了…敦…
這個男人,跟左銘昊有什麼關係?
他在電話裏所說的那些事情,跟左淺又有什麼關係?
“顧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夏東冥微笑著站起身,攤開手示意顧南城隨便坐。顧南城點頭禮貌的一笑,一邊走進去一邊打量了一眼夏東冥,“這位想必是夏先生了?”
夏東冥點點頭,和顧南城一起坐下。
夏辰殷勤的拎著白玉一樣的瓷壺為顧南城倒了一杯香噴噴的茶,然後又幫夏東冥倒了一杯,這才在夏東冥身邊坐下。
夏東冥側眸看著顧南城,微微一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夏,夏東冥,現居法國巴黎。”
夏辰見顧南城對夏東冥這個名字很陌生,看了一眼父親,然後笑眯眯的對顧南城補充道:“不過呢,我爸爸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在法國,他們都叫他chanellediane,夏奈爾迪安——”
這個法文名在顧南城耳邊響起的那一刻,他明顯有些震驚——
身為a市的商界新秀,他不可能沒聽過法國巴黎時尚界達人,夏奈爾迪安。
他驀地望著眼前這個已經過了不惑之年的男人,一顰一笑間都帶著那種優雅從容的氣質,一如當年他聲名大噪,年紀輕輕成為巴黎t台上最著名的模特一樣。
沒錯,這個男人從一開始並不是個商人,他隻是個十五歲就出道的男模特。
最開始出道的時候,他走一場秀的報酬不到一百五十塊錢,那個時候他幾乎連自己都養活不了。國內一直如此,雖然t台上的美男靚女看似瀟灑,可是走一場a類的秀也不過是幾千塊錢的勞務費。
而國外,模特的身價是國內的幾十上百倍。
為了更好的發展,他從國內輾轉到巴黎,他曾經在不起眼的小台子上被人白眼過,也曾經經曆過富婆想包|養他的屈辱,但是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他一直特立獨行,從不跟人低頭,後來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被當時巴黎最著名的時裝設計師看中,他成為了那個時裝設計師最好的衣架子。
從那以後,那個時裝設計師的每一場時裝秀幾乎都是他壓軸,半年後,十八歲的他終於一舉成名,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模特華麗蛻變成巴黎時裝界的新寵兒——
他的出場費與日俱增,傳聞說,他最紅的一段時間,一場時裝秀的出場費已經高達三萬美元。在三十多年前的巴黎,幾乎極少有模特兒的身價能漲到這個數字。
他,可以說是那個年代時裝界的傳奇——
後來,在他二十歲的時候,他有了退出時裝界的想法。他曾經接受一次采訪時坦言道,他並不是一個合格的模特,他從來都不鍾愛t台,他隻是利用自己的身材和容貌想掙一筆足夠他從商的第一桶金而已。所以,在他已經拿到了足夠的資金之後,他從時裝界淡出了,轉身投入商界。
因為他曾經是風靡一時的時裝界達人,他認識很多這個圈子裏的大人物,因此他開始創立自己的時裝品牌,並且通過自己的人脈將品牌漸漸做大。後來他的公司上市了,他因為一些私人原因回國,可是沒人知道為什麼,他竟然會突然宣布,將他剛剛上市的公司撥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給另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男人。
後來,他將公司轉手賣給了一個華裔,憑著自己的能力和人脈,重新成立了一個公司。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公司越做越大,品牌越來越響亮,而他自己則從新公司上市之後就選擇了深居簡出,跟一個默默無名的女人結了婚有了孩子。之後,他妻子去世,他更少在媒體麵前露麵了,久而久之,他這個曾經紅極一時的巴黎時裝界達人,漸漸地從人們口中消失,他的風頭,被後起之秀徹徹底底的蓋了下去——
二十多年了,幾乎再也沒有媒體報道過他如今的生活,也沒有人刻意的為他宣揚什麼,人們記住的隻有三十年前那個風光無限的少年,人們記住的也隻有夏奈爾迪安這個名字,至於如今這個年過不惑的老人,這個名叫夏東冥的男人,他即使走在大街上、站在人堆裏也不會有人認識——
所以,這也是顧南城根本就沒有認出眼前這個男人就是曾經的夏奈爾迪安的原因。
因為他所聽到的也隻是一個年輕模特的傳奇,他看見的也隻是一些年輕帥氣的陳年報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