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淺怎麼也沒有預想到,真相會這麼傷人——
在左淺低著頭靜默不出聲的時候,安慕擔心的看了一眼她,猶豫著要不要將接下去的事情告訴她。
左淺抬頭時正巧看見安慕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蹙了蹙眉,輕聲說:“還有什麼事情,你說——”
安慕盯著她的眼睛凝視了一眼她,見她已經做好了準備,他點點頭,繼續說道:“我查到,大約十年前,鄭伶俐的父親鄭修國並不是看守精|子庫的醫生,好像是骨科還是心外科的醫生來著。因為一次手術出了事故,導致病人死亡,在醫院的調解下,患者家屬答應這件事可以私了,但是要鄭修國拿出一筆巨款作為補償。”
說到這兒,安慕停頓了一下,看著左淺認真聆聽的表情,他繼續說:“可是,鄭修國手裏根本就沒有那麼多錢,他一個喪妻的男人獨自撫養鄭伶俐這個大學生已經很不容易了,更別提還要拿出這筆巨款賠償給病人家屬。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來自新加坡的男人解救了他,給了他一筆錢,然後沒多久又回新加坡了——鈁”
“……”左淺怔怔的望著安慕,難道,那個人就是傅宸澤?
鄭伶俐的父親因為一場醫療事故而麵臨入獄的下場,而傅宸澤從天而降,將鄭伶俐和她父親救於水火之中。
所以,鄭伶俐才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幫傅宸澤,哪怕犧牲掉她們倆之間的友情,她也在所不惜—翰—
左淺不敢想象,鄭伶俐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幫助傅宸澤的?
她以為鄭伶俐就隻有五年前那一次曾經背叛過她,可是這個時候她忽然有些懷疑,她們是不是從認識那一天開始,鄭伶俐就隻是傅宸澤埋在她身邊的臥底——
安慕看著左淺痛苦的模樣,他溫柔伸手握著左淺的肩頭,凝視著她的眼睛,輕聲問道,“你還記得麼,我們倆剛剛戀愛沒幾天,傅宸澤就從新加坡趕過來了——”
安慕沒有再說下去,他就那麼凝視著左淺的眼睛,他等著她自己去想,他不想成為那種汙蔑情敵的男人——
左淺抬頭望著安慕,即使安慕沒有再說下去,她也知道安慕是什麼意思。
他想說,早在那個時候鄭伶俐就已經背叛了她,將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傅宸澤彙報。如果不是鄭伶俐在暗中幫忙,傅宸澤又怎麼會那麼快就知道她愛上安慕的事情……
左淺的呼吸微微停滯了一下,她咬緊下唇,最近一段時間接二連三的聽到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自己的消息,她已經快要負荷不了了!
安慕心疼的看著左淺這想哭又極力控製著不讓自己哭出來的模樣,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伸手將左淺摟入懷中,按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我相信,鄭伶俐對你並沒有什麼惡意,她跟木卿歌兩人是不同的性質。”
頓了頓,低頭看著她一頭烏黑的長發,他又輕聲說,“難受就哭出來,就像以前那樣,委屈了,難受了,就什麼也不要想,大聲哭出來就沒事了——”
他的手指溫柔的撫著她的長發,本想拍拍她的背脊安撫一下她,可是意識到自己和她的距離,他扼殺了那種想法,隻將手停留在她的秀發上。
左淺靠在安慕肩上,心底抽痛著。
“在失去你的那些年裏,我一直以為你的車禍是左銘昊一個人的錯,我一直恨的人也隻有他,再沒有別人。而傅宸澤,我將他當成了我的親人,我幾乎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對我的好。可是不久前你重新出現,我這才知道,原來當年你那場‘假死’竟然是他一手策劃——”
“他雖然從左銘昊手中救了你,可是他卻將你從我身邊帶走,讓我以為你死了,再也不能回我身邊了……”
“我真的從來不敢想,他竟然才是那個生生奪走了我幸福的人!這件事我尚且還沒有原諒他,現在,竟然又鬧出一個試管嬰兒的事……安慕你知道麼,我真的受不了了,到此時此刻我才發現,原來不止傅宸澤,就連鄭伶俐都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