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中燈火輝煌,四處點著紅蠟燭,極為熱鬧,大殿之上高坐著的是皇上和鳳後。
“兒臣祝父皇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國家興旺。”顧榕端起茶杯,朝皇上敬酒道。
信王身子虛弱,無法進酒,所以每年無論什麼都是以茶代酒,沈梓翹作為他的妻子,理應也伴隨著他來到了宮裏。
皇上自然也是樂嗬嗬的笑著,對自己這個性格溫順的兒子倒也是疼惜的,端起眼前的酒杯飲了一口,大笑道:“好。”
沈梓翹看著顧榕的臉色越發蒼白,額頭上隱約還有滲出細密的汗絲,不由替他有些心疼,扯了扯他的衣袖,想讓他不舒服便先退下罷了。
突然,顧榕眉頭一皺,麵露苦色極為痛苦,伸出手捂住心口,拿出手絹猛咳了起來,移開手帕之時嘴角上居然有些血絲。
“王爺!”沈梓翹失了神色起來,深知他身子弱,但沒想到他居然咳血了。
眾人聽到了驚呼聲,目光都轉了過來,皇上和皇後自然也看了過來,素來疼這個體弱多病的孩子的皇後極為心疼,蹭的站了起來:“來人!快扶信王到後殿暫且歇息。”
鬧了這麼一出,眾人也隻得作罷,都在後殿安歇著,等待著禦醫給信王診斷。
後殿內。
沈梓翹坐在床邊,等著禦醫給顧榕診斷完畢後,一直守在他身邊,心裏無比憐惜自己視為弟弟的他。
“十七弟怎麼樣了?”
身邊響起一道頗為低沉卻又掩飾不住的焦急,沈梓翹抬起頭一看,眼前一個極為龐大的身軀身著著黑底繡金龍的綢袍。
立體的五官如刀鋒雕刻出來的一般,銳利深邃的目光不由的給人壓迫感,英挺的鼻梁,以及薄唇緊抿,整體給人一種威嚴震懾逼人的王者之氣。
猛然的瞳孔緊縮,心裏一震,身子微微僵硬,最主要的是他的衣袖口上繡著杜若,跟那晚自己中了春情散時,陪了自己一晚上的男人袖口上繡的杜若一樣!
莫非二者是同一人!
沈梓翹心跳愈發快,呼吸不自在中,變得有些急促,緊張不已,抬起頭的眼神閃躲,卻又不得不朝他笑著,極為恭敬的回答:“王爺有些虛火,一時身子骨差,咳血了,這會兒子睡著了。”
顧棲眼角上揚,目光變得有些深明,勾起唇角,笑道:“不必多禮,我是六皇子,十七弟的哥哥。”
“參見政王。”沈梓翹連忙行禮,目光卻是有意無意的總是劃過他身上,有些急促的想要詢問那晚的情況。
卻見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一張臉湊的特別近,險些要親了上去,自己的心撲通跳的愈發快了,麵如火燒,聽得他低沉的嗓音說道:“信王妃可還好?”
沈梓翹當下心跳就漏了一拍,越發想要詢問他是否是那晚的神秘男子,更想知道那晚的情況,卻又礙於有人在不得不連忙解釋。
“勞煩政王關心,我很好。”
顧棲直起身來,不由輕聲笑著,從喉嚨深處穿出來的笑聲低沉富有磁性,自己越發是心跳變得急促,有些手足無措。
“六哥,十七弟怎麼樣了?”
聽到這話,沈梓翹自然也是明白來人是個皇子,正準備行禮,抬頭正好望著眼前的男子,撞上了映入眼簾的杜若。
為什麼還有第二個!
顧梧嘴角的笑容立馬就呆滯住了,目光變得恍惚,多了幾分愁容之色,也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看了看神色恍惚的她,安慰道:“弟妹莫要擔心。”
“謝謝。”沈梓翹愣了愣神,木訥的點了點頭,心中驚恐萬分。
顧棲、顧梧二人皆為韓貴妃所生,竟是袖口都繡著杜若花,那晚的人究竟是誰!
不由一時驚慌失措,正好撞進了顧棲深幽如同古潭一般漆黑望不到底的眸子,心裏一顫,眼神閃躲。
手足無措的轉身看向了顧榕,眼見他居然醒了,沈梓翹連忙扶起了他,關心的問道:“可好些了?”
“嗯,好些了。”顧榕喝了口茶,點了點頭,看向了他們,“這是我六哥和十三哥。”
顧棲擺了擺手,卻一直緊盯著她不放,勾起嘴角,露出詭異的神色,笑道:“我們見過了。”
“是的,已經見過了。”一旁的顧梧看著信王醒了,便也放心了許多,以為方才見過,也就笑著回答道。
信王醒了,皇上的宴會自然也就照常著辦,眾人也回到了宴席上。
沈梓翹扶著顧榕回到宴席,麵色極為平靜,目光不時的看著兄弟二人,但此刻的內心確實驚恐和慌張,隻能硬著頭皮進入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