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瘟疫(2 / 3)

嚴耕恍然大悟:“果然還是叔你想得周到。”

兩人商議已定,便一同往馬家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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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事情還是發展到了嚴頤料想中的最壞結果。他們趕到馬家橋沒多久,就有人找上門來,多數是焦急的病人家屬,向嚴頤求問治病的方子。而聽自己親人可能得了瘟疫,將他們送到嚴頤這裏就撒手不管的,也不在少數。

城裏依然沒有大夫肯出麵診治,許多人甚至幾前就不見蹤影。而在無藥可抓的情況下,就算請到大夫又有什麼用呢?

唯一讓嚴頤略感寬心的是,病人中並未見到嚴碩的身影,據一些考生講,在考場中突然發病的也隻是部分人而已。

嚴頤和嚴耕張羅著將這些病人送到草棚中休息,送水擦汗,忙前忙後。一些病人家屬見到這兩位素不相識的外鄉人都如此熱心相助,也留下來幫他們。嚴頤寫了治瘟疫的方子分發給他們,心想隻要捱過今夜,明一早即可到附近的山上采藥,這些病患就有救了。盡管此處環境簡陋,但卻是個然的隔離所,他們留在這兒可以防止疫情進一步擴散,倒也不失為一種解決方法。

正當他們忙碌之時,草棚外忽然亂起來,還夾雜著馬蹄聲響。嚴頤出去一看,原來是一隊十來人的衙衛。為首之人騎著高頭大馬,手持長鞭,見嚴頤出來,用鞭柄指著他道:“你可是傅靜涵?”

嚴頤揚起頭:“正是。”

“誰讓你把這些人召聚到這裏的?你知不知道府尹王大人每rì歸家都要經過此處?這些人都染了瘟疫,衝撞了王大人怎麼辦?”著便對隨從們一揮手:“把他們都轟走!”

“慢!”嚴頤攔在馬前,高聲道:“這裏距通衢大道尚有數十步之遙,怎麼可能衝撞到王大人?而且,既然王大人知道這是瘟疫,為何不下令城中大夫趕快施救,反而要將病患趕走?”

“你……你是什麼東西,還敢強嘴!”衙衛長罵道,舉起長鞭就要往嚴頤身上抽去,可手臂剛剛抬起,整個人就像被什麼猛撞了一下,從馬背上滾落下來,幾個隨從連忙上前把他扶起來。衙衛長一邊罵娘一邊往頭上摸去,隻見手上粘乎乎的全是血,不禁惱羞成怒:“好呀,居然暗算我,看我……”話音未落,額頭上又狠狠挨了一記,衙衛長還沒站穩就向後摔了個仰麵朝。同時,隨從中也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叫疼聲,可沒有一個人看清打他們的究竟是什麼。

連吃苦頭的衙衛長心裏發毛,怪叫道:“這裏有鬼!撤!撤!快!”完倉皇翻上馬去,帶著隨從屁滾尿流地跑了。

嚴頤回過身,發現留下的眾人紛紛交頭接耳,嘖嘖稱奇,像看神仙般看著自己。顯然他們也對剛才的一幕摸不著頭腦。嚴頤歎了口氣,:“既然他們走了,大家就別圍在這裏了,都回去吧。”

人群漸漸散開,嚴頤卻走到旁邊一個僻靜角落坐下,從腰間抽出蟠龍降魔杵。果然,杵身上還沾著幾星新鮮的血跡。嚴頤用袖子輕輕將其擦拭幹淨,喃喃自語道:“真是任ìng。”

迅如閃電,不留形跡,連我都未覺察,你是怎麼做到的?

“不過,這次幹得漂亮。”

“你在和誰話?”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在嚴頤耳邊響起。他收了才露出的淺笑,抬起頭來。隻見麵前站著一個身段嬌的蠻族女孩,花布衣裳,麻布綁腿,漆黑頭發用彩線編成許多辮束在腦後,頂心上一圈貝殼攢起個發髻,柔柔媚媚地垂在額前。令人惋惜的是,如此一個容顏俏麗的姑娘,卻兩眼蒙翳,手拄竹杖——她是個目不能視的盲女。她身後還跟著一隻戴著鈴鐺的黃狗,烏溜溜的眼睛盯在嚴頤身上,不停搖著尾巴。

“……沒什麼,自言自語罷了。你……?”

“啊,我是來找人的。這裏有沒有一個叫嚴頤的人?”女孩歪頭問道。

嚴頤一驚,她的是自己的本名!這可怪了,除了嚴碩和嚴耕,洛陽城裏再無第二個人知道他姓名,這個素不相識的姑娘是從何得知,又為何專門到這裏來找他?

“你找他何事?”

“我呢,是受人之托。前幾,我去街上磨銅鏡,那個擺攤的老爺爺很好心,不但沒收錢,還給了我幾顆藥丸,叫我今送給馬家橋頭廢石料場上的嚴頤嚴公子,讓他給最需要的人服用。這不,我就送過來啦。”女孩伸出手,手心上是三顆珍珠大的紫藥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