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瘟疫(1 / 3)

() 不僅買不到藥材,而且全城大夫都拒絕看診,這也太不合常理了,嚴頤立刻感到這裏麵有鬼。他趕到考場入口處,問那些守衛:“請問裏麵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何考生們接二連三生病退場?”

剛才驅趕他的那位守衛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考場裏的事,我們管不著,你也管不著,不想惹麻煩的話,就少在這兒礙事!”

嚴頤回手指向身後一片倒的倒、吐的吐的病患:“這麼一會兒功夫,已經病倒了多少人?再不采取措施,隻怕裏麵的考生也剩不下幾個了!他們十年寒窗,隻為了這一,難道主考官大人也坐視不管嗎?”

話音未落,守衛便橫起手中纓槍,將嚴頤狠狠一搡,惡聲惡氣地:“連主考官大人你也敢詆毀?不想活了你?”

旁邊另一個守衛見狀連忙拉住,道:“何苦跟個草民一般見識?現在這裏這麼亂,我們守好門是正經。”又對嚴頤:“實話,這情景我們也蹊蹺。可不是我們不管,實在是管不了。上麵沒發令,哪個敢動彈?你也知道,這考試並非兒戲,不是停就能停的,何況主考官大人還在裏麵坐鎮。我看那,這些舉子多半是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也隻能怨他們自己不心。你還是快快退下吧。”

嚴頤見這位守衛言語緩和,似是通情達理之人,於是雙手揖道:“在下粗通醫術,方才診視了幾人,恐怕他們並非腸胃不調,而是染上了瘟疫。”

“瘟疫”二字一出,兩個守衛神sè立變,剛才還咄咄逼人的那位甚至畏縮地向後退了一步,但轉瞬間目光中的恐懼又變為懷疑,追問道:“當真?若敢妄言虛嚇,心告你個造謠生事!”

“若有半句虛言,但憑大人處置。”嚴頤鎮定自若地答道。“不僅如此,現在城內沒有大夫願意接診,連藥也買不到,所以我才鬥膽一問。如二位確實不肯通報,那我還有一個請求。”

“請。”那位出手攔架的守衛。

“若再有考生因病退場,勞煩您告訴他們一聲,找不到大夫的話,就到銅駝街馬家橋頭來找傅靜涵。”傅是嚴頤母姓,靜涵是師父給他起的表字。他在江湖上行走,有時為避人耳目會用這個假名,此時他不yù暴露身份,便報了這個名字上來。

“這個好,還有嗎?”

“……沒了。”嚴頤一拱手,轉身離去。

現在最重要的是將這些沒人看顧的病患送回家中,然後再想辦法搞到草藥。他叫來嚴耕,讓他給自己幫手。嚴耕問他:“叔,你不等四叔了?”

“離考試結束還早,可這裏的病人等不了這麼久。萬一他真的有事,我想……也會有人幫他的。救人要緊,我們先把他們送回去吧。”嚴頤平靜地答道。

——————————————————————————————————

在附近百姓的幫助下,嚴頤和嚴耕將病患們一一送回家中,還將隨身攜帶的一些雄黃和朱砂分給他們,囑咐他們搗成碎末,凡是與之密切接觸者,均塗於五心、額、鼻、人中與耳門,並以艾草熏屋,桃枝煎湯,rì浴三次。

“還剩一點,你也塗上。”從最後一名病患家中離開後,嚴頤倒了點水,將剩下的雄黃與朱砂在手心和開,輕輕拍在嚴耕臉上。嚴耕有些不好意思,躲閃著:“叔,用不了那麼多,叔……這化個大花臉多難看,我又不是女人。”

嚴頤斥道:“是麵子重要還是命重要?”扳住嚴耕身子硬給他上上下下塗了個遍。

嚴耕哭笑不得地:“叔,你也給自己留點嘛……”

嚴頤絲毫不理會嚴耕的抵抗,抹完後滿意地拍拍手,道:“我體質好,不用這個。”但完這句,愁雲又籠上眉頭:“唉,這也是權宜之計。恰巧咱們除妖的物什中有雄黃朱砂,我就想到拿它來救救急,但到治病……這些都不管用,還得去找藥。否則瘟疫擴散起來,可就麻煩了。”

“那接下來,我們……”

“先去馬家橋。”

“咦?不回客棧嗎?”嚴耕奇怪地問。

“對。”嚴頤斬釘截鐵地。見嚴耕不解,隻好解釋道:“如果今沒人來找我們最好,明疫情不嚴重,他們也請到了大夫。但真有人來的話,客棧那樣人流密雜的地方可能會讓疫情擴散,而且客棧掌櫃見到患了瘟疫的病人,也不會容許我們繼續住下去。剛到洛陽那幾rì,我走過城裏不少地方,注意到馬家橋那邊有個很大的空場,原是修建旁邊道觀時做石料場的,道觀建好後便廢棄了,還有不少石工休息的草棚沒有拆除。那裏遠離民居又寬敞,我們可暫時在那裏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