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烈眸光一斂,目不轉睛的盯著那高跟鞋看了一會,從舒卓睿手中拿過,動作微小的掂了一下,沉默的搖搖頭。
這也是他覺得困惑的地方。
這個呈屍地點雖然髒亂不堪,卻是最完美的拋屍地點。它將凶手所有的信息,連同死者的信息一同抹去了。
他所推測出的幾個線索點,其實都沒有太大的意義。
現場找到的東西,大多不能提供直接的證據點,更惶說形成證據鏈。
加之監控攝像頭的缺失,讓他們的偵辦的工作,又困難了幾分。
他目光微濁的回頭看了一眼,站在稍遠地方探頭探腦的人群,靜靜思考了一會後,抬腳朝他們走去。
他靠近人群,在他們麵前站定,凜凜的目光,猶豫激光一般掃過眾人的臉。
原本躍躍欲試的人們,在一瞬覺得心頭一寒,好似寒冬的冷風呼嘯吹過一般,不由自主直了腰背,僵在了原地,目光一閃。
閻烈眸色不動,勻速轉動自己的腦袋,沉默的、一遍又一遍的掃視著眼前人。
驀地,他目光的停在了一個中年男子身上。
與之同時,男人似乎也感覺到了他將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脖子一縮,下意識的轉身就想要跑。
電光火石之間,閻烈動作更快,一個箭步衝上去,猛地揪住了對方的衣領。
“啊!人不是殺的,你不抓我啊!”
不等他開口說什麼,那人就已經嚇的“哇哇”大叫了。
聒噪的聲音,令閻烈周身的冷氣又濃了三分。
男人更是繃不住,身子止不住的顫抖。
“閉嘴,我沒說人是你殺的!”他冷臉嗬斥。
男人臉色一僵,所有的話語被嚇的卡在了喉頭,頓了一下,“咯咯”的打起嗝來。
閻烈眸色閃過不耐,手腕一轉,將人甩到了身旁的同事麵前。
那人幾乎是下意識的接著他的動作,將人扣住了。
“呃……”他愣了一下,喏喏的說:“閻隊,這人要帶回去嗎?”
閻烈搖頭,甩了甩自己的手腕,沉聲問男人:“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裏?”
男人如鵪鶉一般,緊緊縮著自己的腦袋,嘴巴不停發顫,卻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
閻烈麵色愈發不耐,語氣也變得不太好,又問了一遍。
“我叫王淵咼,家主那棟樓的三樓。”
“王員外?”閻烈蹙眉,重複了一遍了他的名字,同時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他家的位置,正好是垃圾堆旁邊的那棟。三樓,也恰好是可以聽到下麵的聲音的位置。
“不是那個員外,是陶淵明的淵,咼是一個口一個內那個。”
閻烈擺擺手,對於他的名字怎麼寫並沒有太大的興趣。
“你昨晚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王淵咼身子一僵,猛地拚命的搖頭,宛若撥浪鼓一般,不知停歇。
閻烈眸色一冷,“你的反應告訴我,你聽到了什麼。你要明白,若你知情不報,就是妨礙公務,我可以依法,把你帶回去拘留個幾天的。”
“我沒有啊,我真的什麼都沒聽到啊!那會都半夜兩三點了,我睡覺很死的,就是原子彈在我耳邊爆炸,我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的!”
王淵咼一臉焦急的大叫著,嚇的哆哆嗦嗦的。若不是有人死死壓著他的肩頭,他偶已經蹦起來了。
閻烈嘴角勾了勾,麵上卻沒有一絲笑意。
“半夜兩三點?我有說是這個時間嗎?”
男人身子一僵,瞳孔瞪大,像是看到了什麼令其萬分驚恐的事情一般,一動不動。
閻烈向前走了一步,湊到他的麵前,眸色凜凜,咄咄逼人:“你到底聽到什麼?”
“沒有,沒有,我沒有!”
他的反應,令人小小驚訝了一下。但也讓閻烈確定,他確實知道一點什麼。
閻烈朝扣著他的同事揮了揮手,示意他將人帶回去。繼而,他又掃視了一遍眼前的人。
目光所落的地方,人們皆是身子一抖,急忙轉身,匆匆離開了。
本還熙熙攘攘的人群,在短短一分鍾內,全部散盡。
鹿鳴見狀,心底不由的感慨:“還是老大厲害啊!一個眼神,就把這些七大姑八大爺給散了。”
他想著,顛顛的跑到閻烈身邊跟著。
閻烈這會已經轉身走到夜綰綰身旁,低聲同商量:“我這一時完不了事,不如你帶著白白先回家?”
夜綰綰看了看周圍嘈雜混亂的情況,略微向來一下,就點頭同意了。
“我先帶去回去休息一下,下午隨便去看看幼兒園。你不用擔心我們,我會照顧好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