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管家慌忙答應著出去了。屋子內瞬間僅剩下我一個人。這個裝潢鋪張,彰顯富貴的大屋,此時此刻,讓我感覺無比寒冷。
我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半晌,終於將心中的鬱結奔湧而出,化成一聲聲哀鳴,哭了出來。一切都那樣措不及防,本來都盤算的停停當當,本來孫家的資產和伍家的嫁妝我都已經清算的差不多,本來我都已經準備好離別,怎麼事情突然變成了這樣?
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我正要出門去警察局,旭嶸便過到府上來。這點事情,恐怕在昨夜,就已經傳遍了整個丘山鎮,成了所有人的談資了吧。然而我卻顧不了許多,伸手一把抓住他,像是抓住一根可以依靠的救命稻草,對她說:“旭嶸,你快陪我去警察局吧。月枚不知道怎麼樣了?”
警察局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與嚴肅。清晨中的這座院子,更添神秘。兩排正對著的低矮小樓,都張著黑洞洞的樓棟,像是一個無聲的怪物,張開漆黑恐怖的大口。
我和旭嶸還有莫管家徑直找到局長到辦公室,局長也應該是一夜未眠,頂著烏黑的眼圈和淩亂的頭發,一臉焦灼。辦公室裏烏煙瘴氣,一股子濃重的煙味嗆得我直咳嗽。
莫管家已經上前一步問警察局長:“長官,我們二少爺,他怎麼樣了?”
警察局長掐掉手中仍未燃盡的大半截煙,無奈地搖搖頭說:“自己都招了,鐵證如山,已經收押了。”
莫管家一聽,有些著急:“招什麼了?會怎麼樣啊?長官,你可得救救我們二少爺啊。”
警察局長麵無表情地搖了搖頭。我打斷他們的話,隻問他:“我妹妹呢?月枚呢?”
警察局長抬起頭,用他那已經混沌的目光看了看我,搖搖頭說:“始終都沒有開口。孫奎義已經都招了,事情與伍小姐並無關聯,你們可以把她帶回去了。”
我沒有心思再去管孫奎義。刑玉秀死於孫奎義之手,事情再明顯不過。此時,我隻能先顧住月枚,再說其他。
“月枚在哪兒?帶我去見她!”我低聲說道。警察局長叫來兩個人,對他們說:“帶他們去把伍小姐接走吧。”
我們在一個空曠的房間見到了月枚。香玉扶住她,將她靠在自己的肩頭。兩個人都已經熬得麵色蒼白。香玉不停地喚著她,而她,仍是昨天那個呆滯癡傻的模樣。
我過去扶住她,輕聲地叫她,沒有任何反應。旭嶸過去抓住她的手,搭在脈上摸了摸說:“趕緊帶回去弄點吃的喝的給她,像是受到了驚嚇,我回去抓兩幅安神藥。”
我和香玉一人一邊架住月枚往外走,我感覺她的身體輕的仿佛隨時會飄起來。從黑洞洞的樓裏麵走出來,天光一下子晃住眼睛,風吹到臉上,有些涼。
月枚仿佛一下子清醒了些。她定定地站住,看了看天,又看了看身邊的我和月枚。突然陰冷地笑了起來,她說:“姐姐?你一直是知道的,是不是?原來,你一直都知道的。嗬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