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沒事吧?”計程車司機從後視鏡裏看著後座上已經哭成淚人的宮蕾擔憂地問。
宮蕾一怔,如夢初醒般地摸了一下自己臉,那裏早已變得濕漉漉的,她立刻掏出紙巾,憤憤地擦掉淚水,為什麼要為那個惡魔哭?他已經將她這個玩物拋棄了,現在憑什麼又在她的麵前出現,她一定要離這個惡魔遠一點,離她內心深處不願碰觸的傷痛遠一點。
“我沒事。”宮蕾苦笑道,隨後想起什麼,衝的士司機說道,“師傅,我不去車站了,麻煩您送我去市委。”
車子很快在市委門口停了下來,宮蕾卻沒有進去,而是走到市委辦公樓對麵的廣場,找了一個石椅坐下後給程閔發了一條短信:“我在市委對麵的廣場裏等你。”隨後她戴上耳機,打開網頁瀏覽當天的新聞,卻怎麼也無法集中精神,網頁始終留在當前頁,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就在這時,宮蕾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扭過頭去,看到程閔正氣喘籲籲地站在她的身後,她連忙拿掉耳機站了起來。
“你怎麼出來了?會議結束了嗎?”宮蕾問。
程閔又大大地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喘得不那麼厲害,看樣子他剛才是一路飛奔過來的:“會議還沒結束,我請假了。”他說,臉上掛著憨憨的笑。
“你可以去開會,我沒關係的,我可以等。”宮蕾一臉認真地說。
程閔笑著搖了搖頭:“我不能等,我好想你,想見你。”
宮蕾整張臉都漲得通紅。程閔上前一步,將她溫柔地擁進懷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歎道:“啊,總算活過來了。”
宮蕾靠在程閔的肩頭,嗅著他身上特有的沐浴露的清香,煩亂的思緒一點點地安定下來,她噗嗤一聲笑道:“你也太誇張了。”
程閔俯在她耳邊道:“一點也不誇張,看不到你我覺得自己都快要不能呼吸了。”
宮蕾在他的背上錘了一下,嗔怪道:“油嘴滑舌。”
程閔鬆開她,低頭凝視著她的臉:“吃飯了嗎?”
宮蕾搖頭:“沒有,不想吃。”
程閔的眉頭立刻皺緊:“不吃東西怎麼行,走,我帶你去吃東西。”說著,他牽住宮蕾的手,帶著她往停車場走。
程閔和宮蕾在市委停車場取了車,從出口開出去,正好和秦軒從入口進來的車擦肩而過。秦軒認識程閔的車,心想他的工作應該沒有結束才對,怎麼會在這個點出去,下意識地朝程閔的車上望了一眼,緊接著便是全身一僵,他費了老大的勁才肯承認坐在程閔身旁那個笑得如花般燦爛的女人是宮蕾。
隔天,程閔被秦軒叫到了辦公室。
程閔端坐在秦軒那碩大的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抬眼看著秦軒,等待他給自己下達指示。秦軒卻隻是雙手交握,身板筆挺地坐在那兒,眉頭微皺,看上去像有心事。
等不到秦軒的指令,程閔治好率先問道:“秦書記,您找我來是有什麼事麼?”
秦軒的一雙腳在辦公桌下不安地抖著,他該不該問?站在他的立場問這個問題是不是很奇怪?可是不問他心裏實在像是裝了一塊石頭一樣,硌得慌。沉默了幾秒,他將兩隻手掌平放在辦公桌上,直視著程閔的眼睛,露出一抹慈祥謙和的微笑道:“最近工作還順利嗎?”問完,他就開始懊惱了,該死,這是什麼問題?他不是要問這個。
“還順利,一切都在有序地推進中。”程閔答。
秦軒點點頭:“很好,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跟我說,包括生活上的。”說到這,他又暗自腹誹了一番,這樣問下去,要問到什麼時候?
“好的。”程閔說。
秦軒就知道,程閔這小子向來惜字如金,如果他不直接拋出問題,恐怕他們坐在這裏聊一下午也未必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沉默了幾秒,秦軒重新將兩手交握,擺正姿態,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像一個關心下屬的好上司:“昨天我從外麵回來正好看到你開車出去,車裏的那個是你女朋友嗎?”
程閔臉上閃過一絲驚慌的表情,他目光閃爍,像是在做著某種激烈的心理鬥爭,半晌,他輕聲道:“是的,昨天我女朋友從梔陽專程坐車來找我,所以我請了幾個小時的假,陪她在楓市逛了逛。”
“你女朋友是叫宮蕾吧?就是那個tou tou玩具公司的設計師,之前在梔陽的時候來市政府辦事打過幾次照麵。”秦軒接著問,心髒也跟著狂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