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裏？”他瞪著麵前的柳仕玲甕聲甕氣地問。
柳仕玲麵不改色心不跳，她將剛熬好的粥端到桌麵上，而後指著早已擺了滿滿一桌子的餐點衝秦軒微微一笑道：“趕緊洗漱吃早餐吧。”
“我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裏！”秦軒提高了音量，依照他的脾氣，如果柳仕玲再不回答，這滿滿一桌的豐盛早餐會在頃刻間碎成一地的殘渣。
柳仕玲依舊隻是雲淡風輕的笑著，她徑自在桌前坐了下來，雙手放在膝蓋上，端坐著的姿態就像個剛過門的小媳婦：“是你讓我來的。”她說，眼睛直視著秦軒，不帶任何情緒。
“胡說，我怎麼可能……”說到一半，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轉身跑進臥室，拿出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調出通話記錄看了一眼，頓時他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地好像就要炸裂開來。昨晚，你真的醉得太厲害了，那個本該打給宮蕾的電話，竟然撥到了柳仕玲的手機上。
所以，他說的那些話柳仕玲都聽到了，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想到這，他思索著走進洗手間，洗漱過後終於清醒了些，也平靜了下來。他來到餐桌前坐下，夾了一筷子糕點放進嘴裏。
“好吃嗎？這是我自己做的。”柳仕玲立刻滿含期待地問。
秦軒點點頭：“你手藝不錯，酥脆可口。”說實話，柳仕玲無論從哪方麵看都是做妻子的最佳人選，隻可惜……他不愛她。
“那就好。”柳仕玲露出開心的表情，似乎能得到秦軒的讚揚是她莫大的榮幸。
秦軒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吃著早點，昨夜，柳仕玲已經知道了他心裏裝著另外一個無法放下的女人，如果她想當做什麼也沒發生過，繼續和他結婚，那麼她今天就不會來，更不會主動做這麼一大桌豐盛的早餐，她是想和自己談判，或者是給自己一個結論，但不管是哪一種，秦軒都在等對方先開口。
一圈下來，桌上的食物已經被秦軒消滅得差不多了，柳仕玲卻是一筷子都沒有動，她用目光掃了一眼桌上的空蝶，臉上漾著幸福而滿足的笑容：“我一直想給你做早餐，今天終於如願以償了。”她歎息著，抬起頭來，笑容自臉上斂去，取而代之的是從未表露過的憂傷，“我從第一眼見到你時就喜歡上了你，你說願意和我結婚，卻讓我不要期待太多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心裏裝著一個人，我想不管多深的愛戀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變淡吧，所以我一直都在安靜地等著你，盡量不去打擾你。那天，從你爸媽家回來之後，我忽然有種強烈的感覺，想要向你表明我的心跡，所以我將自己對你的思慕畫進了畫裏，期待著你能發現，但畫展的那天，你連看上一眼的心情都沒有便跑出去追她了。”說到這，她頓了頓，眼圈有些發紅，卻強忍著淚水不讓它落下來，“經過昨晚，我已經知道了你的心，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我想不管經過多久，我都沒有在你的心裏找到一絲空隙，所以，我們分手吧。”說出“分手”兩個字時，她竟然嘴角上揚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可那淚還是不堪重負的落了下來，“我會做出這個決定不是因為想放棄，而是因為喜歡你，希望看到你幸福的樣子。”
其實柳仕玲的這番話早在秦軒的意料之中，但他還是震顫了，震顫於這一番真情告白。如果不是先遇到的宮蕾，而是柳仕玲，會不會他現在就不必這麼糾結痛苦。
“另外，雖然我知道自己沒有立場，但是作為聽了你幾個小時心事的聽眾，我還是想告訴你，你說自己離開她的原因是不能給予長久的陪伴，會讓她感到孤獨，這隻是你的一種補償心理，因為你的前妻在這種情況下離開了人世，才會將這種罪惡感轉嫁到她身上。可同樣身為女人，我想說，陪伴雖好，用心的愛戀更能讓人感到幸福，隻要你用心愛著她，自然會做出讓她感到幸福的事情，說出讓她覺得幸福的話，這一點相信她也能體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