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微涼,悄悄而過,明月當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悶熱的濕氣,好似下霧一般,遠處的體育館內的喧鬧和那群魔亂舞的燈光使得這夜褪去了寂靜的外衣,平添了幾分獨有的韻味。
兩個男人並肩而立,程閔一席白襯衣和西褲的職業裝,秦軒則穿著一件黑色的長款風衣,一個清新俊逸,一個氣宇軒昂。
“你剛才說知道我和宮蕾的事情,具體是指什麼?”秦軒率先問,他並沒有看程閔,而是雙手插兜,目不斜視地直視著遠方。
“你們曾經交往過。”程閔的聲音依然波瀾不驚。
秦軒的身子微微一震:“是麼?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
“那天,在梔陽市政府偶遇宮蕾,之後我再去找她的時候發現你們已經住在了一起。”說到這,程閔苦澀地笑了笑,“結果我還是晚了一步。”
“你之前就認識宮蕾麼?”秦軒問,表情越發凝重。
“是的,我默默地愛了她14年。”程閔毫不避諱地歎息道。
秦軒的身子一僵:“為什麼當時什麼都沒有說?”
“我自覺無法和您競爭,如果是您,我相信能讓她幸福,但最終……”說著,他轉過身來直視著秦軒,“您還是放棄了她。雖然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但您既然已經放棄了,時至今日您又為何要來找她?”
秦軒的臉色微微一變,這個問題他也問過自己無數遍,理智告訴他應該遠離宮蕾的生活,但他的心卻在牽扯著自己不斷向宮蕾靠攏,他現在就是個矛盾體,一個連自身都無法自由操控的矛盾體。
“我曾經給了您一年的時間。”程閔接著道,“但這一年裏您一次也沒有去找過宮蕾,所以我才行動的,好不容易才讓宮蕾接受我,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放開她。”
秦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轉過身來,直視這程閔沉靜的眸子,沉吟半晌,他道:“如果我現在反悔了,想將她找回來呢?”
“我會和您公平競爭。”程閔毫不猶豫地說,“拚盡自己的全力。”他的眼神忽然變得咄咄逼人,秦軒第一次被他的氣勢震懾道,猶豫著,沒有馬上開口。
程閔輕輕一笑,又恢複了之前溫吞的模樣:“但我知道,您不會那麼做,因為您很清楚自己沒有辦法給宮蕾幸福。您還年輕,現在是市委書記,以後還要躋身省委常委、省長、省委常委、甚至國家領導人。而我不一樣,我從高中開始唯一的追求和信念就是可以和宮蕾廝守一生,我可以為了她放棄一切,甚至於現在的工作、身份、地位,您可以嗎?”
秦軒的臉頓時變得煞白,程閔仿佛看透了他的心,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如一根鋼針準確無誤地插在他的心口上,他的嘴唇張了張,最終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秦軒沒有回答,程閔苦笑了一下,代替他說道:“您做不到的,您的身份地位,以及家族勢力決定了您隻能往高處走,您注定要在從政的道路上一往無前,不能回頭,宮蕾不過是您人生道路上的過客,卻是我生命裏的唯一。”說到這,程閔仿佛變了一個人,冰冷的眸子裏閃爍著秦軒從未見過的精光:“宮蕾現在是我的女朋友,如果您再去打擾她,讓她傷心,我會毫不猶豫地帶著她在您的視線裏消失得幹幹淨淨。”
秦軒的身子一僵,有些難以置信地注視著麵前的程閔。兩虎相爭必有一傷,他承認,這一次他是真的敗給程閔了,因為他能做到的,自己卻無法輕易做到。
這晚,秦軒回到家後把自己喝得爛醉,迷糊間他給宮蕾打了一個電話,訴說了自己對她的思念,說了一年前離開她的真實原因,也說了這一年來自己從未忘記他,宮蕾卻隻是安靜地聽著,一句話話也沒說。
秦軒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感覺頭痛欲裂,就在這時,他聽到廚房裏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有人正在廚房裏擺弄著什麼,他心中一動,記得昨晚和宮蕾聊了許久的電話,莫非……
他趕緊下床,跌跌撞撞地朝廚房奔去,很快的,他看到了一抹纖瘦的女性身影,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他幾乎就要叫出聲來,那女人在聽到響動後轉過身來,秦軒那喜悅的表情猛地一僵,隨之而來的是一種純粹的憤怒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