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裏,方勝仿佛變了一個人,形容枯槁,麵頰消瘦,雙目凹陷,看上去就像是《魔戒》裏的咕嚕披上了方勝的衣服和假發。
宮蕾有些動容,或許她這輩子都沒想過方勝會落魄到這般模樣,盡管和方勝在一起的歲月曾讓她生不如死,可畢竟夫妻一場,看到方勝一夜之間從一個囂張跋扈的官二代淪為了階下囚難免還是有些心傷。
方勝很了解宮蕾,光是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成功了,也不枉他絕食+不睡覺的自虐,再加上前幾日故意找茬,讓牢友把自己狠揍了一頓,終於成功地塑造了一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典型,勾起宮蕾的惻隱之心,這樣才能順利進行下麵的對話。
“宮蕾,我真的知道我錯了。”方勝一開口便開始提淚橫流,“我之前不該那樣對你,我總覺得你不愛我,不管我付出多少,你都是一幅冷淡的模樣,所以我很生氣,一生氣就控製不了自己的脾氣,才會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那天在文藝彙演的會場看到你,我真的很高興,雖然做不成夫妻,但我也不想和你成為仇人,我追了出去,隻是想問問你最近過得好不好,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我也會義不容辭地伸出援手,可是你那冷淡疏離的態度又一次刺激了我,我才會做出那麼不可理喻的事情。”說著,他撲通一下跪了下來,跪在宮蕾麵前死死地抓住她的手不放,“宮蕾,對不起,都是我太衝動了,我發誓我會改了自己脾氣,你原諒我好麼?”
宮蕾一臉的驚恐,可很快這驚恐變成了一種疑惑,片刻的遲疑後她眼底閃過一道釋然的光,緊接著她的眼眶濕潤了:“咱們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我早就不恨你了。”她輕聲歎息道,隨即落下一滴淚來。
方勝看著她那悲傷的表情,心裏一陣竊喜,這宮蕾還是和六年前一樣,隻要自己扮可憐,她就會心軟,進而放棄抵抗,成為任他擺布的玩物。他細細打量了一遍宮蕾,不得不承認,經過六年的打磨,她早已褪去了過去的青澀變得更有女人味了,這勾起了他的興趣,一個邪惡的念頭頓生,他出去後一定要想個法子把宮蕾弄到手,而且這一次,她別想再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收起那邪惡的小念頭,方勝覺得時機已到,準備進入正題,請宮蕾出麵讓秦軒停手,把他放出去,隻要能免予刑事處罰,之後的事情都好辦,眨了眨眼睛,他也用力地擠出幾滴淚來,扮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喚了一聲宮蕾的名字,正要開口,宮蕾卻突然冷笑一聲打斷了他。
“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得意,覺得又能將我玩弄於股掌之間?”宮蕾冷聲道,臉上是從未在方勝麵前表現過的無畏,“可惜你的戲太拙劣了。”
方勝猛地一震,宮蕾的表現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料,他有些亂了方寸,但還是穩定心神,垂死掙紮道:“宮蕾,你在說什麼?我沒有演戲,我是誠心誠意想要向你道歉。”
“你道歉的目的是什麼?如果我原諒你,你是不是緊跟著要和我提要求。”宮蕾鼻子裏輕哼一聲。
一句話噎得方勝半晌說不出話來,這個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精明。
宮蕾一把甩開了方勝的手,自椅子上站了起來:“你的誠意我已經看到了,不過我們從六年前開始,我們就隻是兩個陌生人,並不存在什麼原諒與被原諒的問題,所以你完全不需要向我道歉。”
方勝眼裏閃過一道狠厲,他可不是個會低三下四求人的人,更何況這個人之前還是自己之前的玩物,如果不是父親再三囑咐,他早就爆發,隻是在大局麵前,他還是很懂得分寸,不管怎麼樣,他都必須要通過宮蕾搭上秦軒這條線,否則他下半輩子就真的要在監牢裏度過了,想到這裏,他又強壓住心頭的怒火,陪著笑道:“我覺得還是很有必要,畢竟咱們夫妻一場……”他知道宮蕾重感情,於是打出親情牌,看能否緩和氣氛和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