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時間,巴黎那邊剛好是下午,穆子勳便給威廉醫生去了個電話,關於穆思柔的事,他一律沒提,隻問小家夥的驗血報告什麼時候能出來。
“這個嘛,這個月底應該會出來……”威廉醫生在電話裏解釋了一番為什麼這麼慢的原因。
穆子勳悶悶地點了支煙:“麻煩你了!”就要掛電話,忽然聽到電話那邊的威廉醫生說:“小樓出售了!”
穆子勳:“……”
威廉醫生:“對,就是今天早上已經低價出售了,我很難過,陳老師怎麼就突然決定回國定居?她不會再回來了,我和她認識這麼多年,這一別恐怕就再沒有見麵的機會了……”
從威廉醫生悲傷的語氣裏,穆子勳才明白威廉醫生是喜歡陳高氏的,隻可惜陳高氏沒有再婚的想法,難怪威廉醫生在巴黎的家剛好和小樓對鄰。
第二天早上,某個睡飽了的小家夥,又開始念叨他的仙女姐姐了。
穆子勳因為胃還沒痊愈,隻喝了半碗小米粥,最後被某個小家夥氣得,悶氣來了句:“既然你這麼想她,那就去機場找她啊!九點落地!”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
江城機場。
礙於高少晨是公眾人物,不止陳老師和艾娜捂得嚴實,穆思柔也是戴著鴨舌帽和超大的口罩走出來。可就是這樣,還是被等候區的小家夥一眼認出來。
“仙女姐姐,你終於回來了!”鄭楠陪小家夥來的,一見穆思柔,小家夥直接甩開鄭楠,衝向穆思柔。
走在中間的穆思柔聽出念念的聲音,不禁一楞:“念念?誰和你一起來的?”
“仙女姐姐不要怕,爸爸沒來,是鄭叔叔送念念過來的!”小家夥衝鄭楠所在的位置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然後一把抱住穆思柔的胳膊。
“仙女姐姐,念念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怎麼會?”穆思柔不知道鄭楠在哪個方向,四下笑了笑。
一行人沒逗留,很快出了機場,坐上前來接的房車之中。
穆思柔一一向眾人介紹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家夥。小家夥坐在她腿上,很有禮貌的跟陳老師和艾娜打完招呼,滿是敵意的瞪著高少晨。
“咦,這個小娃娃!”高少晨越看這個小子越熟悉:“既然你叫她姐姐,那就得叫我姐夫!”
“仙女姐姐是念念的小姐姐,這位老爺爺,您知道小姐姐是什麼意思嗎?
“噗!”高少晨不由得笑:“粉絲們都叫我小哥哥呢!什麼時候成了老爺爺了?”
“您就是老了,和我們年輕人不一樣!”小家夥的潛台詞就是:您已經老了,不能再和仙女姐姐在一起了。
隻是高少晨沒聽出來,直說這個孩子有意思。
“念念不是孩子,念念已經長大了!”小家夥轉過頭,傲嬌地問穆思柔:“仙女姐姐,你告訴他們念念是不是可以保護你了?”
好像可以保護她,就是長大了的證據。
“是是是,念念已經是大男人了!”穆思柔的話,誇得小家夥更嘚瑟。
“老爺爺,那您知道地球距離太陽有多遠嗎?”
高少晨搖頭。
小家夥又問:“那您知道地球到月球的距離嗎?”
高少晨再次搖頭。
小家夥撇嘴:“連這樣簡單的問題都不會!”轉過頭,趴在穆思柔耳邊,把答案告訴穆思柔後,又低低的對穆思柔說:“仙女姐姐,這個老爺爺不靠譜!”
潛台詞就是:不靠譜的男人不能嫁!
“念念真聰明,不如念念給我們唱首歌吧!”穆思柔把話題岔開。
房車在小家夥的歌聲中抵達了高氏醫院。
陳老師因為身體太差,一入院就得進行最全麵的檢查,誰也沒想到檢查結束後,她不但不怎麼累,反而精神看起來不錯。
“也許這就是家鄉的魅力,對吧,奶奶!”高少晨哄著老人開心。
陳老師不舍得睡,叫高少晨推著她四處看看。
穆思柔趁機問小家夥:“這次不是偷跑出來的吧!”
小家夥哼了一聲,聽上去好像生氣了的樣子。
“怎麼了?我們的大男人在怪我不辭而別嗎?”穆思柔有些疑惑。
小家夥又哼了一聲,態度明顯和剛才的乖巧可愛不同。
“哦!看來我們的大男人這是生氣了呀!”穆思柔一邊琢磨,一邊說:“不過還是要謝謝我們的大男人肯給足我麵子,沒在有人的時候生氣!”
“哼!”小家夥還是質問的語氣:“剛才那個染了灰頭發的男人是誰?”
“……”穆思柔拍了他一下:“沒禮貌,要叫叔叔的!”
“才不要!”小家夥背過身去:“你是不是要和那個男人結婚?”
穆思柔一楞。
小家夥猛地回過頭:“你之前不是說隻喜歡念念的嗎?為什麼要和他結婚?”
“我……”穆思柔一時語塞。
“是假的對不對?”小家夥撲到穆思柔懷裏:“仙女姐姐,是不是他威脅你的?”
“沒有啊,我和他認識很多年了,我們是朋友!”穆思柔有點生氣,穆子勳怎麼什麼都跟念念說?
“念念明白了……”小家夥一臉的傷心:“果然女人都是騙子!”
這口氣……
這口氣……
穆思柔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了:“念念,就算我和他結……”
“念念不要聽!什麼都不要聽!仙女姐姐再解釋都改變不了說謊騙人的本質!仙女姐姐是大騙子!”小家夥學著電視劇裏的台詞說道。
穆思柔心口好像被什麼刺中了一樣,一下子裂了一個長長的口子:這樣的話,不正是那晚她罵穆子勳的嗎?
“我……”穆思柔試圖解釋,但跟前的小家夥就像之前的她一樣,捂著耳朵不聽。
“仙女姐姐也騙人,嗚嗚……爸爸壞,念念還沒媽媽,仙女姐姐又這樣對念念,以後念念還能相信誰?”小家夥在病房裏哇哇大哭。
穆思柔幾次張嘴,都如鯁在喉一般說不出話。
在小家夥的指責中,穆思柔腦袋海裏突然閃出一個念頭:每當她指責穆子勳的時候,他心裏的感受是不是也像現在的她一樣難受的像針紮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