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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兩,靈窪村的頭頭腦腦們便要開一次例會,最長不超過一時,有時二三十分鍾,有事事,沒事散會,村裏除了純淨水廠、家具廠,又添了個印刷廠,還辦起了農民培訓班,所有村幹部都被劉興調動了起來,該幹的事情很多,每都似是滾軸一般,沒有閑心老開會,唯有這個碰頭會例外,不用通知,不用招呼,誰也忘不了,也不敢耽誤,實際上就是調度會,頭頭腦腦們之間的信息交流會。 免費電子書下載
此刻已是盛夏之時,老楞光著膀子站在村部的吊扇下麵一個勁的叫喚熱,可不是麼,額頭上的汗就似灑落的雨珠一般,無論如何擦拭,還是不停地向外湧動。
老楞解開手腕上剛買的中山表,用手帕擦去手表上的汗漬,嘴裏嘟噥著:“表帶要是鏽了咋辦?”心翼翼地將手表放到會議桌上,走到窗邊又洗了一把臉。
杜大順興衝衝地闖進來,“呀,俺還第一個到的呢!”
老楞抬起頭:“哎呦,杜大廠長!最近成績咋樣?”
杜大順抽抽嘴角,現在他做了家具廠的廠長,起初在村民們豔羨的目光中興衝衝地上任了,但不到一個星期的功夫腦袋便要爆炸,每一份生產進度報告、每周一次質量分析報告,必須準時送到劉興手裏。
杜大順私下底嘀咕,不就是一些破床爛板凳嘛,整這麼多報告作啥?劉興不但要報告,還要對著報告實地檢查,杜大順頓時露了餡,好在劉興知道手下沒幾個能人,從省城請來企業管理方麵的專家,給這些頭頭腦腦們充電,平ri裏人五人六的村幹部們老老實實地做起了學生,因為劉興是他們的班長,誰敢不去?不過唯有老楞排除在外,因為進出款項都由他經手,屬於那種“數錢數到手抽筋”的活,每都累得夠嗆。有晚上老楞跑到老村長家,讓芳快快畢業,接下他的活計,他現在看到人民幣就像看到仇人似的,還不如唱幾段蓮花落或是在課堂上來的舒心。
杜大順歎口氣,坐到會議桌邊,昨晚專家布置的心得還一字沒寫呢。
老楞嘿笑這走到他旁邊,遞過一根淮江煙,輕鬆地:“真不知道興咋想的,找這些鳥毛專家淨教些什麼‘鬆下策略’、‘卡nǎinǎi管理學’,我滴乖乖,大順你,咱們中國的還不夠學嘛,怎麼老扯這些玩意?”
杜大順輕笑一聲,老楞把“卡耐基”成了“卡nǎinǎi”。學著劉興的口頭禪和動作,擺擺手:“你不懂!”
“切——”
老楞不屑地:“你還給我裝清高?那你子裝吧,***,這鬼氣怎麼這麼熱!”
過了一陣,又來了幾人,相互著閑話,老楞瞅瞅手表,已經快到十二點,馬兆祥走了進來,這會馬兆祥負責村裏的基建,劉興選了村裏十戶人口最多的人家先蓋樣板房,然後再給其他村民蓋新房,不過村子需要重新規劃,劉興同樣找來建設局的技術員,協助村裏籌備。
馬兆祥和大夥打聲招呼,忽對還在肚子裏籌劃如何寫心得的杜大順:“大順,你大舅子要的木頭俺已經辦好了,他今過來拉。”
杜大順打個激靈:“啥木頭?”
“唔?不是你大舅哥來找你,幫他家房子解決十根檁條嗎?”
杜大順瞬間臉紅脖子粗,他現在也算是靈窪村有頭有臉的人,大夥見了也不像以前那樣隨隨便便地招呼一聲“大順”或是“杜隊長”,而是尊稱“杜廠長”,媳婦在純淨水廠上班,自己領著家具廠,又拿著一份村裏的工資,在靈窪村算不上首富也夠前五名的,他更關心自己的名聲,話辦事開始學著動腦筋,這是被劉興責罵教訓之後的結果,但心底對這位當家人可謂感激涕零的。急忙站起身辯解:“俺咋能辦這種事呢?昨個我給他兩百塊錢打發他走了啊,怎麼又去找你了?”
馬兆祥嗬嗬笑道:“是興讓我辦的!”
“啊?村長也知道了?”杜大順頓時有些緊張起來,老楞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來還是我這老光棍好,啥事沒煩惱!”眾人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