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眺高山,魏然聳立,一應誘惑,盡在其中。
一路坎坷,終於隻身懸崖峭壁,才發現並非風景獨好。
想轉身,卻怕白雲嗤笑,藍喝倒彩。
山腳的溪水,迤邐婀娜。
還有那一束束鮮花,默默等候。
還是回去吧!為了實實在在的風景,獨自承受一切吧!
誰叫你是近視眼呢!竟未發現最美就在身邊。
我加快了腳步,與山澗飛瀑賽跑。
親愛的姑娘,請你腳步慢一些。
你可知道,我正在揮汗如雨追趕你……
山峰認認真真批閱了一上午作文,竟忘了上一趟衛生間。
所以,與樺薌、偲露俱各離開辦公室後,急忙去了一回。
結束洗手時,卻發現鏡子裏多了一位姑娘,嫣然一笑。
是鶯子,還是那樣亭亭玉立。灰色夾克,緊身長褲,運動鞋。
“有什麼事,埋在心底吧!畢竟,鶯子是我的初中同學。”
山峰心裏平平靜靜。他不想與鶯子再糾結什麼。
何況,他剛剛看見樺薌和偲露的表情神色,心裏很是煩躁。
盡管,這一瞬間,他想到了歆絮的話:
“與鶯子一個班嗎?上次你們開學時,我遇見她了!”
“她當時在黃果樹下等你!結果,遇見我閑聊又錯過了。”
山峰對著鏡子笑了笑,起步往外走。
午餐時間到了,盥洗室再也沒有外人,鶯子一把拉住山峰。
聲音似乎哽咽地道:
“山峰,我就這麼令你討厭嗎?想法設法躲避我?”
山峰扭頭看看鶯子,淡定回話:
“不要這樣,鶯子!大家都是初中同學,有什麼討厭的。”
“那你為什麼不理睬我?”
山峰一聽。難免一陣慍怒,略微瞪了一眼鶯子,道:
“是你不理睬我好不好!”
山峰又想起了鶯子母親當時反對鶯子與自己在一起的情景。
那強硬的語言與毫不留情的神色,直叫山峰心裏陣陣難受。
鶯子稍微靠近了一些山峰,低頭道:
“都怪我媽,聽信謠傳!現在,她全明白了!”
“與伯母有關嗎?你不會思考?你是作弊考中師範的吧?”
“山峰,我們就不要糾結這個謠傳了,就當什麼也沒發生!”
山峰似乎情緒激動起來。每每到這個問題,他就想到母親。
母親愛子心切。豈容別人如此橫生是非?
所以,氣了個紮紮實實。山峰尊重父母,也就很是氣憤。
但是,回頭一想,何必再與鶯子爭個輸贏呢?
何況,這是公共廁所,萬一來了老師或同學,多不好!
這麼一想,幹脆就不言語。直接掙開鶯子的手,準備離開。
“等一下,我候了一上午,你就這樣走了?”
“什麼?”
“見你進了辦公室。我就一直坐在教室窗台邊看書。
留意你的動向!結果,一坐就是一上午。真沒良心。”
“等我幹啥?我已經過,自我尊重吧!我可有血性!”
“你再有血性,總不至於不念舊情吧?”
“什麼意思?如果不是想到初中同學一場。我早就……”
山峰的情緒又來了,又想掙脫鶯子的手。
“你念初中情,就不管學?超挺來了。”
“啊!超挺……怎麼可能?”
山峰一陣哂笑。心裏暗想:
“超挺學畢業後就去建築隊打工了。可能來這兒嗎?”
“你不信?”
鶯子笑了笑,鬆開手就往校門外走去,留下一句話:
“你不去,我去!”
山峰一怔,難道這是真的?他心裏嘀咕:
“鶯子向來與超挺沒有瓜葛,怎麼突然到一起了。
難道,就有這麼巧的事?”
山峰這人知情知義,還是想看個究竟。
萬一真是超挺,自己卻置之不理,不是太不夠朋友了。
所以,他緊隨鶯子出了校門。但他不快不慢,隻是尾隨。
鶯子走在前麵,故意彎腰係一下鞋帶,發現了山峰。
心裏不由陣陣激動。所以,轉彎處,總要慢一些。
她害怕山峰跟蹤掉。足足有二十多分鍾,可謂穿街走巷。
鶯子在中餐館門前停住了,亭亭玉立,回頭張望。
見五十米外的山峰,瞬間閃入路邊綠化台,“噗嗤”一笑。
“看來,山峰還是不相信。我隻好叫哥哥出來了,還有超挺。”
鶯子的哥哥曾經是村上的團支部書記,經常牽頭表演節目。
在村裏,也算有名氣。很多人都認得他的,都叫他兵哥。
自從上了初中,山峰就很少看見兵哥,聽去建築隊打工了。
見有人蹲在綠化台,一隻狗徑直跑了過來,山峰尷尬起身。
一看,鶯子沒了蹤影。山峰揉揉眼睛,四處搜尋。
鶯子進了中餐館,大堂經理菓子早已引進兵哥所在的雅間。
昨下午,鶯子同蘆滌看了一場電影,旨在排憂解愁。
兩個姑娘俱各惆悵。鶯子自然是擔憂山峰遲遲不原諒自己。
蘆滌卻因勇尚接二連三成績名次下降,恨鐵不成鋼。
為了激發一下勇尚的學習鬥誌,所以,暫時與勇尚遠離。
結果在電影院門口,遇見了哥哥。兵哥高興,也就約好吃飯。
一見妹妹進來,兵哥便笑著:
“你看,都十二點半了。我還以為你們不過來了!”
“差不多嘛!”
鶯子隨手把門掩上,與超挺點點頭,挨著哥哥坐下了。
“唉,山峰呢?你沒有喊他?”
兵哥疑惑問道。
超挺第一次近距離看見鶯子,早被鶯子的風韻卓絕所打動。
他心裏暗想:
“如果能與如此貌美的姑娘攜手,那該是怎樣的幸福!”
隻是,這種想法瞬間被打入十八層地獄。
一則。這是師傅的親妹妹。稍有不慎,吃不完兜著走。
二則,從目前情形看,這美女還在癡戀山峰呢。
自己一個打工仔,怎麼能與山峰相提並論呢?
所以,超挺很明智地在心裏自嘲起來。
“來了,還在餐廳正門對麵的綠化台裏扭捏呢!”
鶯子見超挺似乎在打量自己,略微羞澀。
“啊!有這事?這麼不好意思?”
兵哥一聽,拍拍超挺的肩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