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曆四年春見三鳥一一開口,不由心中一鬆,道:“幽影之主脾氣暴戾素來有聞,如非必要,與你們為敵絕非明智,但也請你不要挑戰我的尊嚴。”
“你身後家族的尊嚴,有資格讓吾等尊敬。”幽影之主甕聲甕氣道,隨即轉向瀟:“不知公主喚吾等前來所為何事。”
瀟已然收琴,轉身麵向三鳥,道:“我欲離此地,故暫尋一座駕,不知白君意下如何。”
三鳥略帶疑惑地相顧一眼,正欲開口之時,九懷中白貓突然掙脫挑出,施施然來到三鳥麵前,昂首驕傲喵了一聲。
三鳥同時後退一步。
女子略帶嗔意地彎腰抱起白貓,玉指毫不留情的扭住其頸皮,回頭笑道:“這貓跟我有些日子了,故狐假虎威多少沾了些威儀。”
左側雪色巨鳥垂首答道:“白已知之,願當此任。”
其餘二鳥見餘下無事,便齊聲向瀟道:“若公主無其他吩咐,爾等告退。”見瀟略一揮手,便齊齊向後振翅飛去,那兩鳥去得極快,展翅近十丈的龐大身影,仿佛撕裂空間一般的向前閃現,隻一個呼吸,便在遙遠際消失無蹤。
直至此刻,青葛二人才真正明白這三隻看似美麗尊貴的大鳥深不可測的恐怖實力。
瀟依依不舍的抱著白貓,在它耳下親昵耳語,怎麼看都是一個愛貓的絕美少女,而不是這個世間最強的女子,活了數百年仍保持著十八歲容顏的少女,在絕大多數人心中早已死去的聖人。
“好了,人生喜聚不喜離,奈何聚少離別急。”
海藍發色的女子憑空浮起,端立於白鳥頸後,灑然笑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
慶曆四年春沉痛捂住額頭,“公主,您知不知道這是狠話的一種,用在你被我們暴揍一頓之後屁滾尿流逃走時的。”
瀟不以為意:“至少在二百年前,這句話還是很流行的辭別雅語。”
“您完美詮釋了活化石的含義。”金發少年沉痛歎息:“您慢走。”
九溫柔側頭,想了一下認真寫道:“前路珍重。”
瀟怔了一下,身形一晃從鳥背上消失,出現在九麵前,道:“丫頭,給你一個忠告吧,來自一位從未做過母親卻喜歡孩子的女子。”
“沒有人可以否認你那才華橫溢的賦,但這是祝福的同時也是詛咒,你的一生美得令人心悸,所有人多渴望度過像你這樣的人生,隻有你才知道你被迫做了最不喜歡的自己,所以請堅信自己的選擇,不要回頭去看來時的風景。”
九安靜聽著,聽罷微笑寫道:“我一直以為,我隻是一個倔孩,才什麼的,根本不是我。”
“向我們透露你所看到的未來,這樣逆改命的事情,對公主這樣淡漠薄情的人,又有什麼益處呢?”慶曆四年春平靜問道。
“淡漠薄情。”瀟笑道。“太久沒有人這樣過我了。”
“我看到的是一個太過悲傷的故事,無法阻止的我隻好給你們埋下種子,期待一些令人欣喜的改變。”
“九。”瀟從耳際取下一隻藍寶石耳環,“這個送給你。”
九搖頭:“我沒有耳洞,也不準備打。”
“誰沒有耳洞就帶不了耳環了。”瀟驕傲笑道。“我家耳環都是粘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