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栩栩一直都知道溫如君武功高強,但帶著一個人還能在數十個死士遊刃有餘,她自歎不如。
見他將人全部殺了,一個活口都沒留,蕭栩栩忍不住問道:“你不留活口?”
溫如君得意道:“你太小看你未來的夫君我了。”
在蘇杭他就是天,一點風吹草動都難逃他的法眼。
目光幽冷的掃過地上的屍體,溫如君眼中的溫度比這寒冷的冬日還要凍人。
趙、方兩家真是好大的膽子,他已經大方慈悲饒過他們一命,是他們自己不惜命,就怨不得他了。
將蕭栩栩送了蕭家,他便著手吩咐下去了,這次他要斬草除根。
分別時,蕭栩栩叫住了他:“溫如君。”
這是她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溫如君忽然覺得腦海中“轟”的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炸開,以至於有一瞬間的呆滯。
“嗯?”他尾音上挑,突然覺得眼前一片明媚,眼中散發著濃濃的柔意,靜看著蕭栩栩,等著她的下文。
“放過趙家,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溫如君的笑容漸漸撫平,最後抿成了一條線。
薄涼的聲音從他的唇齒間流出:“你覺得你欠我的人情還少?”
原以為她叫住自己,是想感謝他及時出手救了她,沒想到卻是為了不相幹的人求情?
真是一沒心沒肺的女人!
“你說說放過趙家的條件。”
溫如君已經不想跟這個女人多費唇舌了,她覺得能夠給自己什麼?權勢錢財這種外來物,他根本不缺,她能給的,自己也瞧得上的,也就隻有她這個人了!
以他的身份地位,相貌才學,他勾勾手指頭,就有數不清的女人蜂擁而上,偏偏她對自己視如敝屣。
溫如君氣的甩袖就要走,忽的衣袖被人輕輕扯住,心中微微竊喜,麵上一片怒色:“拉著我作甚?放手。”
“溫如君……”
她再次喚他的名字,溫如君嗤之以鼻的冷哼一聲:“求情的話,就不用說了。”
蕭栩栩沉默了下,將臉別了過去,似乎有些為難情,她低聲道:“不是。是別的。”
“嗯?”別的?
溫如君挑了挑眉梢,狹長的桃花眼泛起一絲漣漪,他打量著她的神色,見她麵若桃花,雙眸剪水,心裏也沒來由的緊張了起來。
她想對自己說什麼?
蕭栩栩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未能把想說的說出口,憋得滿臉通紅的,最後問了一句:“你打算如何處置趙家?”
其實她想說的是,她可以試著接受他。
人非草木,她並非無情之人,來到蘇杭城之後,溫如君對自己照顧有加,哪怕知道兄長為自己而死,也沒有傷害過自己一分一毫,反而多次救自己於危難之中。
蕭栩栩覺得自己可以跟他磨合磨合也未嚐不可?
可話到嘴邊就自己繞了彎兒,蕭栩栩第一次發現,自己也是這麼不實誠的人。
趙家!趙家!又是趙家!
溫如君幾乎怒火衝冠,他咬牙切齒道:“行啊,蕭栩栩,我不讓你求情,你就用別的方式打聽,我溫如君發誓,要是我放過趙家,他的名字倒過來念!”
嘴上說著不會饒過趙家,可實際上,他已經放趙家一馬了,為了博美人的歡心,這話剛說出去,就啪啪打臉。
君如溫,貌似也不錯……
但前提條件,趙殷必須在半個月內出嫁。
可一不可二,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
趙殷做的一切,趙文海已經知曉,還好對方隻是提出要求要盡快將小女嫁出去,他不敢多問,隻能盡快張羅著。
他並不知道趙殷跟蕭木羽之間的事情,將城中的男兒跟蕭木羽對比後,越發覺得蕭木羽才貌雙全,器宇不凡。
可惜妾有情郎無意,可惜了。
最後給趙殷挑了一家家世不錯的,是他生意上的夥伴的兒子,兩家有交情,女兒嫁過去後,也不會受到虧待。
婚期就定在了半個月之後。
在成親前,趙殷想再見蕭栩栩一麵,可惜溫如君將她保護的十分嚴密,別說見了,就是傳遞一個口信都不行。
趙殷這輩子做過最後的一件事,便是那日設計了蕭栩栩,但是她從來沒後悔過,愛上她。
喜歡上一個女人,多麼諷刺。
成親後,她的丈夫對她十分體貼,知道她蘇杭城對她來說是一個傷心的地方,一年後,他考上了狀元,上任時,將她一起帶走了。
臨走時,她寫了一封很長很長的信,送去了溫府,那個時候蕭栩栩跟溫如君也已經成親。
隻是信並沒有到達蕭栩栩的手中,因為溫如君有吩咐,隻要是趙家送來的信,一律銷毀,不準送到夫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