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謹心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的蘇天耀,淡淡地一笑,“婁侍衛,扒了他的官袍,再將他綁起來遊街示眾,可好。”
耿直忠厚的婁天,一聽蘇二小姐一個女子居然敢開口說要扒男子的衣袍,當場愣住了,有些難以置信,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但凡世家小姐,哪個不是溫婉有禮,言語得體,就算再大膽的,也不敢說出這般沒有矜持的話,這蘇二小姐,未免太凶悍了吧。
“姐姐,光扒這貪官的衣袍怎麼行,依小爺看,就應該把這貪官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扒光了,讓他再仗勢欺人!”範弋楚氣憤道。
蘇謹心點頭,“言之有理,我們的這個堂兄啊,他自己不要臉,還留著那些遮羞布做什麼。”
當著滿城的百姓,蘇謹心和範弋楚姐弟兩開始旁若無人地,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到底該不該扒光蘇天耀這個狗官的衣服的事,直把趴在地上無法動彈的蘇天耀氣得快吐血,什麼狗官,他可是他們的堂兄啊,他們這麼做也太狠了,倘若他這個堂堂的七品鬆陽令一絲不掛地被扔在大街上,供滿城的百姓圍觀,並對他指指點點,他還怎麼有臉活在世上,太狠了,這是要把他往絕路上逼啊。
“婁侍衛,動手吧,就照翊兒說得辦。”
女子淡淡的聲音剛落,滿臉驚恐的蘇天耀便被嚇得一頭栽倒在地,而蘇天耀手下的那群縣衙官差,本想上前救蘇天耀,但奈何眾怒難犯,有了範弋楚的腳踹知縣大人,那些百姓見了,也跟著一起與縣衙官差打了起來,縣衙的官差再多,能有整個鬆陽縣城的百姓多,隻一會兒,在場的百姓就把這群平日作威作福的縣衙官差打得抱頭鼠竄,四處躲閃,叫苦不迭。
“謹心堂妹,我是你堂兄啊,我們是一家人啊……”
“翊兒,堂兄知道錯了,饒了堂兄這次吧……”
蘇天耀被逼無奈,隻能連連哀求,此時,他身上的七品鴻漱官袍被婁天脫了下來,而係在腰間的藥玉是被範弋楚一手摘下,再隨意地拋向了半空中,之後,便不見了蹤跡。
七品鴻漱縣令官袍,藥玉烏角帶,那可都是朝廷命官的身份象征,也代表著朝廷的臉麵,你說一個縣令,連自己的烏紗帽、官袍都保不住,還當什麼縣令,蘇天耀嚇得臉色蒼白,麵如死灰,完了,他的仕途算是徹底讓蘇謹心這個堂妹給毀了……
“蘇謹心,我好歹也是七品縣令,你們毆打朝廷命官,無法無天,無法無天……”蘇天耀雙眼冒火,整個人劇烈地顫抖著,而那張原本清秀的臉龐這會兒被婁天打得鼻青臉腫,痛得他齜牙咧嘴,哀嚎著。
蘇天耀拿朝廷命官的身份壓她,她就會怕嗎,蘇謹心譏諷地一笑,隨後無辜地道,“諸位鄉親,我們這裏有朝廷命官嗎?”
毆打朝廷命官,確實罪名不小,很多百姓打了縣衙官差之後,也有後悔的,但這會兒聽蘇二小姐這麼一說,當即恍然,是啊,一個沒有了烏紗帽,也沒有了官袍的縣令大人,哪還是朝廷命官,就算打了,大不了日後一口否認,法不責眾嘛,難道蘇天耀這個貪官敢把整個鬆陽縣的百姓都抓起問罪下獄嗎。
“蘇小姐說得對,我們沒有看到縣令大人。”
“對,我們都沒有看到!”
“沒看到!”
……
滿城的百姓跟著蘇二小姐一起睜著眼說瞎話,眾口一詞,蘇天耀聽了幾乎要氣死,鬆陽縣衙的官差個個手足無措,他們平日雖然威風八麵的,但也多是欺軟怕硬,這會兒滿城的百姓都摩拳擦掌、群情激奮,他們哪有不怕的。
“打死這個冒充縣令大人的惡徒!”
“打死這些烏合之眾!”
人群中,不知誰高喊了兩聲,接著,越來越多的百姓就朝蘇天耀和蘇天耀手下的縣衙官差湧了過來,不打白不打,倘若真的要問罪,這些百姓也豁出去了,打了再說,蘇天耀的七品鴻涑官袍被眾人踩過,義憤填膺的滿城百姓打紅了眼,見到縣衙官差便是一陣拳打腳踢,將這幾年所受的冤屈全發泄了出來。
婁天放開了蘇天耀,護著蘇謹心、範弋楚等人退到了一旁,眼下形勢不受控製,若再站在蘇天耀旁邊,指不定也會跟著遭殃。
“來人,快來人……”蘇天耀這回真的害怕了,滿城的百姓暴動,猶如洪水猛獸向他逼近,他掙紮地從地上爬起,也顧不得衣衫不整,拎起褲腰帶撒腿就跑,但他怎麼可能跑得出去,左右前後都是百姓,砰,一拳揮過來,縣令大人的鼻子塌了,又一拳,縣令大人的門牙被人打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