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水玲瓏真的什麼都沒做,她隻是間接地告訴泰姬公主皇長孫是蒙天神庇佑的孩子,他出世沒多久喀什慶便取得了勝利,若是抱抱皇長孫自己身上也能沾染祥和之氣。漠北和喀什慶在千年前曾同屬於一個部落,他們也信封女媧娘娘,所以泰姬公主秉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原則衝進了廂房要抱抱皇長孫。
她這跋扈的性子早在皇族裏不是什麼秘密,三皇子妃又怎麼會冒險把皇長孫給她抱?三皇子妃不許,泰姬公主就硬搶,一拉一扯間,皇長孫差點兒從繈褓裏掉出來,三皇子妃火了,這才有了前麵葉茂所陳述的那一幕。
三皇子妃和泰姬公主的事最終鬧到了禦前,皇帝把三皇子妃當著泰玖皇子的麵狠狠地訓斥了一頓,泰玖皇子的心頓時涼城了一片,皇帝有多動怒就說明皇帝有多在意,而皇帝既然如此嚴厲地責罰了三皇子妃給他消氣,便是不打算同意泰姬公主和大周的聯姻了。
果然,當晚皇帝派了三名太醫駐守行宮,並保證在泰姬公主回國之前他們都將密切關注泰姬公主的身體狀況。
回國之前……回國之前……泰姬公主會回國!
泰玖皇子氣得半死!
經此一事,冰冰意識到了府裏的環境並不單純,甚至存在了一些隱患,自己初來乍到又年少不更事,怕是沒這個手段揪出那些幺蛾子,經過再三思量之後,冰冰敲開了程嬤嬤的房門。
程嬤嬤是皇後派來教導太子妃禮儀規矩並監督太子的行為規範的人,今兒太子妃生辰請了手帕交過來聚聚,她沒道理還盯著太子妃不放,省得在外人跟前兒落了太子妃的顏麵。因此,天沒亮她便告了假,自己窩在房裏歇息。
當冰冰叩響她的房門時,她是詫異無比的!
“程嬤嬤,是我。”冰冰在門口輕聲說道。
程嬤嬤一個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理了理衣襟和鬢角的發絲,對著鏡子照了一番確定儀容周整適才給冰冰開了門,她規矩地行了一禮:“奴婢給太子妃請安!”
冰冰親自扶起她,和顏悅色地道:“嬤嬤無需多禮,我今日前來是誠心向嬤嬤您請教的,從前我幼稚任性,沒能體會皇後娘娘和嬤嬤的一片苦心,是我的不對。這天下誰都有可能害我,皇後娘娘和嬤嬤卻不會,所以,請嬤嬤原諒我的任性,認真教導我後宮的生存法則。”
言罷,後退一步,朝程嬤嬤深深一福。
程嬤嬤的眼底閃過一絲極強的詫異,忙側身避過,並給冰冰行了一禮:“太子妃折煞奴婢了,太子妃明白娘娘的苦心就好,太子妃是姚大夫人的幹女兒,便也算皇後娘娘的侄女兒,這等關係娘娘又如何不緊著您?若是別人做了太子妃,奴婢和您保證,眼下的太子府中至少得有三名側妃,但因為太子妃是您,所以太子一直沒有新妃。就包括侍奉太子殿下的宮女,奴婢也沒撿那狐媚惑主的挑,伺候完一碗避子湯更是少不了,總算您是明白了,娘娘若知必定鳳心大悅!”
語氣還是那般冰冷和倨傲,眼神也是那般不可一世,但這一次冰冰非但不覺得反感,反而受益匪淺,她摸上尚且平坦的小腹,稚嫩的小臉頭一回浮現了有別於這個年齡的成熟和堅定,幸福……是靠自己爭取的!丈夫的心,孩子的命,也是靠自己守護的!
冰冰陪眾位女眷用了晚膳,又一起聽了會兒堂戲,宮女稟報說永寧郡主醒了,冰冰便和水玲瓏一同去往了廂房。荀嫣醒後,雲禮問她玩得開不開心,冰冰和水玲瓏站在一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雖說水玲瓏極力騙她說隻是個夢,可她們無法確定荀嫣到底信了幾分。
荀嫣睜大氤氳著水汽的眸子,無辜地眨了眨,看向雲禮,又看向冰冰,最後看向了水玲瓏。
四目相對,水玲瓏微微地笑了起來,眼神裏滿是寬容、仁慈和憐愛,和一分濃濃的、從上輩子就帶過來的感激。
荀嫣錯開視線,望進了雲禮溫潤的眼眸,怔忡片刻,莞爾一笑:“開心。”
冰冰如釋重負!
諸葛鈺忙完手頭的公務,來太子府接水玲瓏一行人回府,其他幾位貴女也相繼離開。
諸葛姝的視線越過諸葛鈺,發現他身後空空,不由地失望一歎:“怎麼隻有你呀?二哥呢?他很忙嗎?”
安郡王打算自此在京城發展,他當然有的忙了。
諸葛鈺淡淡地牽了牽唇角:“嗯,忙得很。”
諸葛姝的鼻子哼了哼,拉著水玲清的手上了後麵那輛馬車!
董佳琳也跟了上去。
水玲瓏就那麼遠遠地站著,笑盈盈地看著諸葛鈺。
諸葛鈺輕笑,對著她他總是板不起一張臉,他很快破功,搖了搖頭之後主動行至她跟前,牽住她微涼的手,促狹一笑:“想我沒?”
“嗯?”水玲瓏微微一愣,他要不要這麼直白?今天她忙得焦頭爛額,哪裏有功夫想他呢?水玲瓏眨了眨眼,道:“一點點……”都沒有!
諸葛鈺似是而非地一哼,在她嬌嫩的紅唇上咬了一口,水玲瓏吃痛,拿眼瞪了瞪他!諸葛鈺被她這副憨態可掬的模樣逗樂,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就知道笑我!
水玲瓏纖細的手指覆上被他咬過的地方,心裏暗歎,好歹前世今生加起來都好幾十歲的人了,怎麼越活越回去?算了,不跟這小不點兒計較!
諸
諸葛鈺不再逗她,抱著她上了馬車。
水玲溪觀賞完這一幕恩愛夫妻的打情罵俏,心裏嫉妒得想抓狂!瞧諸葛鈺抱著水玲瓏的小心樣子,仿佛抱著一個易碎的瓷娃娃,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會對自己的妻子這麼好?水航歌?雲禮?荀楓?不!他們都不會!隻有諸葛鈺這個頂天立地又俊美無雙的男人,他能滿足女人對愛情的一切幻想,要貌有貌,要權有權,要人品有人品,據說他連通房丫鬟都不曾碰過……
這樣的男人,才值得自己托付終身!
一上馬車,諸葛鈺就捧起水玲瓏的臉,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不管這個女人想不想他,他都想她想得緊,奶奶說男人一開葷便會食髓知味,然後終日迷戀房事,但新鮮勁兒過了便不會如此放縱了。但誰能告訴他,除了她來葵水的日子,他每天都要她好幾回,他怎麼還是覺得那麼新鮮呢?
“不要……”水玲瓏的雙手抵住他健碩的胸膛,他衣衫半解,滑至精壯的腰腹,小麥色的肌膚在月光的照射下泛著瑩潤的輝光,依稀可見那一塊一塊的腹肌,汗水順著他弧度優美的下顎一滴一滴淌下,蜿蜒地勾勒著他完美得令人遐思的身軀……他璀璨的眼若星子似的忽閃忽閃,霎是迷人……水玲瓏的喉頭滑動了一下,趕緊撇過清秀的小臉,一雙閃亮得不像話的美眸輕輕闔上,“不要。”語氣卻不若先前那般堅定。
諸葛鈺俯身咬住她軟軟的耳垂,惹來她一陣顫栗,他摸上她光滑平坦的小腹,看著她柔柔軟軟的身子不經意間擺出撩人的姿勢,以及那溢滿水光、清晰映著他模樣的眸子……他下腹一緊!這個女人簡直是個天生尤物,再細小的動作、再平淡的眼神,在他看來都透著一種引動靈魂顫栗的妖媚,他快被她迷死了……
他吸了吸她白嫩得仿佛可以掐出水來的肌膚,一朵嬌豔欲滴的小花兒浮現了出來,他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蠱惑地道:“我還不夠努力,奶奶等重孫等得不行了。”
這不是你不知節製的借口!水玲瓏幽幽地望著他:“真正想要孩子的話應該三天行房一次,這樣一天好幾回的……質量不高,我不容易受孕。”水玲瓏有過前世的經驗,自然是很了解自己身體的,她在受孕期的那幾天,每次行房後特地保持了良久的躺臥姿勢,卻還是沒懷上……
諸葛鈺愣了愣,這是什麼謬論,他怎麼沒聽過?諸葛鈺黑曜石般璀璨的眸子微眯,爾後笑著道:“那就暫時不要孩子吧,反正有了孩子你總想著他,便不會顧著我,倒不如我獨占你幾年……”
天底下真有這麼無賴的人?
諸葛鈺吻住了她芳香四溢的唇輕輕一送,滑入了那溫潤的天堂……
耳旁的喧囂霎那間靜謐無聲,幽暗的乾坤空曠得隻剩彼此粗重的呼吸,紊亂的心跳,濕熱的汗水……
過後,水玲瓏軟得連眼皮子都抬不起來了,更遑論伺候他。諸葛鈺便自己穿了衣裳,又給水玲瓏一件一件地穿好,爾後得瑟地挑了挑眉:“怎麼樣?爺很溫柔吧?”
溫柔?
那她現在這副鬼樣子是誰弄的?
諸葛鈺癡癡地笑,捏了捏她小小鼻尖,在她額頭印下一吻,並開始按摩她酸軟的腰腹、腿以及……一雙纖足。
水玲瓏微微不自在:“不用!”
諸葛鈺按著她腳底的穴位,從沒想過自己會這樣伺候一個女人,男人嘛,就該是高高在上的,但如果這個被伺候的人是她,他便覺得自己的大男子主義可以暫時……放一放!
水玲瓏看著他認認真真、帶了一分拘謹的俊臉,唇角微微勾起……
馬車到達王府時,王爺身邊伺候著的餘伯早已候在那裏,見到水玲瓏和諸葛鈺,他忙躬身行了一禮,喜色道:“世子,世子妃,王爺醒了,想見見世子妃。”
一個多月了,她終於能見到鎮北王了!
水玲瓏理了理衣襟往諸葛流雲的院子走去,諸葛鈺回了書房,董佳琳的眼神閃了閃,往後湖的小花園走去。
水玲清晃了晃和諸葛姝牽著的小手,仰了仰頭,道:“你看她這是要去哪裏?”
諸葛姝沒好氣地哼道:“還能去哪兒?勾引我二哥唄!除了長相好看,她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竟然對我二哥動了心思!不過……”不知想到了什麼,諸葛姝的眼睛忽而亮了起來,她朝水玲清勾了勾手指,水玲清遞過耳朵,她小聲講了幾句,水玲清噗嗤笑了,“真的?”
“想不想看好戲?”諸葛姝眨巴著亮晶晶的眼眸問道。
水玲清幸災樂禍地瞟了一眼董佳琳的背影:“好!”
倆狐朋狗友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古樸素淨的房間,兩扇梨花木紗櫥隔出了側臥、主臥和書房,書房的擺設不奢華卻很是大氣,方方正正的長桌、和田玉雕刻的硯台,規格不一、羅列有序的毛筆……書架上擺放著珍藏版的各類書籍,隻供珍藏用,平時鮮少翻動,所以看起來特別新。
諸葛流雲端坐於書桌後的冒椅上,穿一件銀灰色印竹葉紋錦服,墨發挽在頭頂,戴一金冠,膚色略顯蒼白,眸子卻極清亮有神,諸葛鈺像極了他,是以,水玲瓏看他時總有種看中年版諸葛鈺的感覺,較為親切。
“父王!”水玲瓏跪下,給諸葛流雲磕了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