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瓏就笑了:“你已被太子退了親,如今又要和荀世子解除婚約,你是想一輩子嫁不出去麼?”
水玲溪上輩子黏糊荀楓黏糊跟隻蒼蠅似的,這輩子能把完璧之身給對方她卻又不願嫁了!
水玲溪微紅了臉,小聲道:“我……我有喜歡的人了,請大姐成全!”
這個“成全”一語雙關,水玲瓏卻沒聽出第二層意思,隻以為水玲溪求她幫忙解除婚約而已。水玲瓏想也沒想便駁回她的請求:“無能為力。”
開什麼玩笑,水玲溪和荀楓簡直是天作之合,她哪裏舍得拆散這對前世的苦命鴛鴦?
水玲溪氣得半死,她都這樣低聲下氣了水玲瓏還是不幫她!簡直……沒心沒肺!若依照她原本的性格,定好生修理水玲瓏一頓了,可想到日後還得常來“探望”她,她又拚命地逼自己壓下怒火,忍得頭都痛了!
水玲溪走後,枝繁從內室打了簾子出來,剛剛的話她都聽到了,她搖了搖頭,眸含憂色地道:“大小姐,奴婢覺著二小姐怪怪的。”
水玲瓏繼續走到書桌後,提筆練字,卻沒接枝繁的話,而是問道:“安平那邊來消息了沒?”
枝繁如實答道:“沒呢,世子爺走的水路,不好送信,估計到了江南才能把消息傳回來,估摸著也就明後兩日了吧。”
水玲瓏神色淡漠地道:“天氣轉涼了,你帶上禮物,替我回去給老夫人問個安,順便告訴她五小姐在我這兒挺好,請她不用掛念。還有就是……和王媽媽聊聊天。”
最後一句話是重點!
枝繁聽懂了,她福了福身子:“奴婢明白。”
卻說水玲溪在水玲瓏跟前碰了壁之後,氣衝衝地離開了墨荷院,便朝大門口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一邊把水玲瓏暗罵了千百遍,當初她怎麼就被太子妃的頭銜給蒙蔽了心智,阻止她母親和哥哥對付水玲瓏呢?這種養不熟的白眼狼活該被鬥死在宅子裏!每多去一次墨荷院,她的怨念便加重一分,總有一天,她要把水玲瓏的地位、男人和榮耀徹底奪過來!
“啊——誰呀?這麼不長眼睛?”諸葛姝被撞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嬌生慣養的她當即痛得眼淚直冒,“你是瞎子啊?我這麼大個活人你看不見嗎?”
水玲溪沒想到自己埋頭走路竟撞了人,她原也在氣頭上,眼下聽了對方口無遮攔的話,如烈火烹油,心底的怒氣一觸而發:“怎麼就不是你撞了我呢?我看不見你也看不見嗎?我是瞎子,你也好不到哪兒去!你……”
話說到這兒,水玲溪才看清了對方的模樣,後麵的話霎那間梗在了喉頭……
這人,不是諸葛鈺的小堂妹,又是誰?
諸葛姝長這麼大還沒被誰指著鼻子罵過,她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便疾言厲色道:“謔!尚書府的嫡女了不起了是吧?敢在諸葛家橫衝直撞,冒犯了主人不僅不認錯還倒打一耙!我爹是族長!我大伯是王爺!我大哥是世子!我二哥是郡王!你爹是個暴發戶!你大哥是個被學院開除的斷袖!你,水玲溪是被太子退了親的沒人要的破鞋!有什麼資格指責我?還不趕緊跟我道歉?”
諸葛小魔王的要求其實並不過分,一句道歉而已,但她的話……太誅心了……
水玲溪所有的涵養就在諸葛姝的氣話裏蕩然無存了,她抬起手,狠狠地甩了諸葛姝一耳光!
啪!
清脆的聲響像爆破的翠竹,突兀地響在靜謐的天地間,也炸開在水玲溪的心口,仿佛水底溺沉了許久忽而浮出水麵一般,水玲溪貪婪地猛吸了一口涼氣,天啦!她剛剛做了什麼?她……她打了諸葛鈺的小堂妹?諸葛鈺若是知道了會怎麼看她?
“四小姐,我……”水玲溪試圖解釋,盡管所有的解釋在事實麵前都顯得那樣蒼白,可她總得試試的,誰料到,她根本還沒打好腹稿,諸葛姝便眼神一閃,伸出雙手推向了她,她想反抗,奈何諸葛姝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她唯有不停地倒退、倒退、倒退……
直到——
噗通一聲!
整個人倒栽進了滿是糞便的恭桶!
推車的婆子撇過臉,不敢直視小主子的惡作劇,她錯了,不該偷懶走近路的……
“以後見到姑奶奶我最好繞道走!”諸葛姝一點兒罪惡感都沒有,拍了拍手,優哉遊哉地離開了原地,也不管水玲溪到底會不會淹死或熏死在一堆穢物中。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安郡王,他先是將諸葛姝狠狠地訓斥了一頓,又吩咐下人給昏迷不醒的水玲溪梳洗並換上幹淨衣衫,其間又親自去墨荷院向水玲瓏請罪,水玲瓏簡直快要愛死諸葛小魔王了,麵上卻沉沉地道:“出了這種事……咱們王府的確不好向尚書府交代,這樣,我修書給祖母,請她看在四妹年幼的份上和咱們化幹戈為玉帛,但具體成不成……我不敢保證。”
總要說的嚴重一些,別人才能記住你的勞苦功高!
安郡王隻差感激涕零了!他拱手一福,真摯地道了謝,又道:“不管成不成都有勞大嫂了!我會親自過府向老夫人賠禮道歉,這封信便由我轉交吧!”
水玲瓏忍住笑意,給老夫人寫了一封信。
當晚,安郡王親自登門謝罪,老夫人本就有求於鎮北王府,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她象征性的發了點兒小火,便轉頭數落自家孫女兒的不是了:“其實吧,這事兒不能全怪四小姐的!我自個兒的孫女兒是什麼性子我做祖母的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一個巴掌拍不響,都是定了親的人了還和一小孩子計較……”
老夫人就一個接一個的數落起水玲溪的錯處,安郡王心裏發毛,又聽得老夫人和顏悅色道,“……她的容人之量是差了些,稍後我會嚴加管教,希望我們兩家莫因這些小小的誤會而僵了彼此的關係!”
安郡王膽寒地點了點頭:“這個自然不會的,老夫人請放心。”
安郡王一走,老夫人便將水玲溪叫來了自己院子,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能耐了你啊,連王府的千金你也敢打!你真以為自己還是從前的內定太子妃嗎?醒醒吧你!不過是個世子側妃!嫁的還不是王府世子,而是侯府世子!以後要再敢對鎮北王府的人不敬,我打折你的手!”
水玲溪委屈得一塌糊塗!
天安居內,諸葛姝伏在老太君的懷裏,哭得潸然淚下:“奶奶你看啊,她把我的臉都打腫了!好疼!嗚嗚……二哥還訓我……”
避過把水玲溪推到恭桶裏的事兒!
老太君的心一陣抽疼,摸著諸葛姝其實早已消腫的臉左看右看,“哎喲,怎麼腫得這麼厲害呢?疼吧?奶奶給你呼呼!”
老太君捧著諸葛姝的右臉吹了起來。
甄氏清了清嗓子,低頭不語,娘,您呼錯了,水玲溪打的是左臉……
安郡王返回王府時,前去打探消息的枝繁也一並回來了。
枝繁將自己從王媽媽那兒了解到的情況如實相告:“那晚,老夫人提議將夫人抬為平妻,老爺不同意,便和老夫人爭執了一番,具體爭執什麼王媽媽並不清楚,隻知道老夫人再沒提過給夫人抬平妻的話。王媽媽還說,老夫人的性格看似綿柔,實際倔得很,一旦下定決心去做的事兒便是八頭牛也拉不回來,老爺這回想的借口應當分量極重。至於二小姐麼,老爺和老夫人爭吵時她恰好進入院子,也不知是不是聽到了什麼!”
看來,水航歌是告訴老夫人她娘是漠北人,結果恰巧被水玲溪給聽到了!
枝繁就問:“大小姐,您打算怎麼辦?萬一二小姐她把夫人的身份抖出去的話……”
水玲瓏剝了一個橘子,眸光一涼:“那也得看她有沒有這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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