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納悶兒呢,好端端的計策,無論是時間還是人手都契合得天衣無縫,怎麼偏偏世子妃躲過了老嫗的推搡,王妃卻被一名橫衝直撞的路人給撞開了去?
難道世子妃洞悉她們的計策了?
不能啊,一小丫頭片子哪兒來那麼大能耐?
喬媽媽冥思苦想,最終自欺欺人地歸咎於水玲瓏是走了狗屎運,王妃是倒了八輩子大黴,因為她絕不承認一個在莊子裏長大的庶女會是個有智商的物種。
隻是王妃一直泡在浴桶裏,從溫熱泡到冰涼,自始至終一個字也沒說,她猜不透王妃心裏的想法!
喬媽媽語重心長道:“王妃,您聽奴婢一句勸,別和王爺使性子,王爺命餘伯催了您三次,可見王爺是真急壞了,你好歹露個麵,哪怕是發火也比冷戰強。”夫妻呀,能吵架說明還有救,一旦連架都懶得吵,二人的感情離崩潰也不遠了。若是王爺直接來院子安慰王妃,而不是派餘伯傳召王妃,興許不會鬧成眼下這個僵局,王妃……是被王爺的多疑給傷到心了……
冷幽茹紋絲不動。
喬媽媽探出手摸了摸涼得沒有絲毫溫度的水,嚇得臉色慘白:“王妃呀!你這是做什麼?作踐自個兒的身子懲罰誰呢?誰又看得見、誰又會心疼?不過是傳召問個話,你何必非得往壞處想?王爺的性子又不是爭對你一個,他沒疑過當年的那個人嗎?他對事不對人,你幹嘛要鑽牛角尖?快起來!和王爺解釋清楚,姿態放低一些,夫妻沒有隔夜仇!”
也不知是不是喬媽媽的話奏效了,冷幽茹果然站起了身,跨出浴桶,踩著木階走下地,神色淡淡地道:“更衣。”
……
“萍兒姑娘,拿好了啊,老太君歇著了我就不進去打擾她了,改明兒再來給她請安。”天安居內,甄氏笑盈盈地拿了六張年畫遞給萍兒。
柳綠氣得鼻子冒煙,居然借花獻佛,大晚上趕著挨個院子送,真是好不要臉!
甄氏帶著柳綠和流珠走出天安居,按照身份尊卑,接下來去往的是諸葛流雲的院子。
諸葛流雲剛沐浴完畢,但因著冷幽茹鬧出的烏龍心情格外煩躁,便沒有立刻就寢,而是就著輪椅在院子裏吹起了冷風,這一吹就是半個時辰,直急得餘伯心亂如麻,怎麼勸都無濟於事。
別說,這對夫妻,還真有那麼點兒相似之處!
“王爺,二夫人派人來給您送年畫了,說有好多張,請您挑自個兒喜歡的,剛老太君那邊兒已經挑過了,讓進嗎?”垂花門處,有守門的婆子稟報。
諸葛流雲淡淡的、不怒而威的聲音響起:“進來吧。”
柳綠和流珠捧了年畫走過穿堂,進入了內院,不同於其他滿是花卉的院落,這裏的景觀偏古樸簡單,一顆海棠樹,一張圓形石桌並四個圓形石凳,兩顆矮小的灌木,最右邊是一個半月形的小魚塘,天寒地凍,池子裏的魚兒卻遊得歡快,大抵是用暖水養的。
諸葛流雲坐在魚塘邊,仿佛在賞魚。
單論容貌和氣度,這名步入中年的王爺是相當出眾的,至少比水航歌那種土豪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可惜自從戰場受傷歸來,便隻能坐輪椅,柳綠搖頭歎息,真是……天妒英才!
柳綠和流珠在諸葛流雲身前跪下,將手裏的一遝子年畫舉過頭頂:“給王爺請安。”
諸葛流雲隨手挑了幾張,又讓餘伯給二人發了小紅包,二人恭敬地謝過,這才站起身超外走去。
從頭到尾,諸葛流雲都沒拿正眼瞧她們。
流珠想起去墨荷院拿年畫之前甄氏吩咐她的話,眸子一緊,手臂一鬆,年畫全部掉在了地上:“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柳綠輕輕一哼,絲毫沒有幫她的意思。
諸葛流雲這才看向了眼前的兩名丫鬟,當他的眸光越過流珠,落進了柳綠的一雙瀲灩秋瞳時,啪!手裏的年畫砸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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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深,風越涼,水玲瓏窩在被子裏,怎麼睡都不暖和。
多多趴在床沿,睡出了微弱的鼾聲。
水玲瓏本來挺討厭寵物的,這回也不知怎的,摸起了多多的腦袋。
枝繁洗漱完畢,打算去抱廈歇息,今晚她值夜,她最後一次問崗:“大小姐,要不要點個爐子?”
水玲瓏搖頭:“不了,才十一月中,現在點了,嚴冬時分可怎麼熬?對了,柳綠還沒回麼?”這都去了半個時辰了。
枝繁不悅地蹙了蹙眉:“沒呢,也不知她和二夫人到底在談些什麼!”該不會出賣大小姐了吧?!
水玲瓏暫時並不擔心柳綠會出賣她,柳綠盡管自私,但沒到不顧爹娘死活的地步,她敢亂動,老夫人第一個宰了她爹娘:“也許是什麼事耽擱了,再等一刻鍾,若她還是沒回,你就去二夫人院子問一趟。”
“是!”枝繁抱著被子退了出去。
水玲瓏閉著眼,想了一會兒郭焱,又想了一會兒諸葛鈺,爾後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暗夜中,燭火突然熄滅,一道黑影緩緩靠近床邊,多多警覺,正要嗷嗷直叫,他一掌拍飛之!
多多沒骨氣地繳械投降,軟趴趴地窩在軟榻上不動了。
他掀開被子一滑而入,緊接著,一道銀光一閃,水玲瓏手中的匕首抵住了他的脖子:“誰?”
諸葛鈺先是一愣,爾後輕笑出聲:“娘子,謀殺親夫要不得哦。”
水玲瓏眉心一跳,太過詫異的緣故,從頭到腳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她一個翻身騎在了諸葛鈺的身上,匕首仍沒離開他的脖子,直到她徹底從睡夢中清醒,才確定這嚇了她一驚的人是她丈夫。
諸葛鈺心底的詫異不比她少,他從不知她的警惕性如此之高,反應如此之快,倒像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詫異過後,他黑曜石般璀璨的眼眸裏泛起濃濃的寵溺,卻略顯得瑟道:“怎麼?相公不在,娘子睡得不安穩?”隨手便能亮出匕首,可見匕首是藏在床頭的。
自然不比你在我身邊時安穩。水玲瓏收回匕首,改為放在了床頭櫃的抽屜裏,輕輕靠著他胸膛,緊繃了多天的神經這一刻終於放鬆,心底的喜悅便一點點漫了出來,唇角也有了燦燦的笑意:“不是說好幾天才能回嗎?”
這個笑大大地取悅了諸葛鈺,渾身的疲勞頃刻間消失了大半,想她想得緊,所以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諸葛鈺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下麵,身體緊密地貼著,他早已褪去外袍,隔著薄薄的衣料,二人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體溫,她微熱,他稍涼。
水玲瓏就注意到他向來光淨的臉上長出了不少胡渣,她探出手摸了摸,磨礪的觸感徐徐刺激著她嬌嫩的掌心,若是跟著車隊走絕不會狼狽成這個樣子……想著她在溫暖的房間呼呼大睡,他卻在寒風中策馬逛奔……還不止一個晚上——
不是不感動的……
諸葛鈺任由她柔嫩的手在他臉上遊走,而他自己則定定地打量著她,漸漸變得深邃的眸子幽若古潭,卻又清晰映著她巴掌大的小臉,看不夠似的,他連眼睛都未曾眨一下。
大掌摸了摸她纖細的腰肢和胳膊,心疼地歎道:“瘦了。”
低頭,輕輕覆上了她的溫柔的唇,這似乎不夠,他又用舌尖細細勾勒了她的唇形。
許久不曾如此親密,水玲瓏端的是不大適應,她眨了眨眼,試圖脫離他的禁錮:“你……你餓不餓?我給你拿點兒吃的。”
這話——
諸葛鈺唇角一勾,似有還無的弧度,帶了淡淡的邪魅:“的確很餓很餓,餓了兩個月……快爆炸了……”言罷,調皮地拉住她的手移到了令她麵紅耳赤的地方。
仿佛碰到了一塊燙手山芋,水玲瓏的呼吸一瞬間急促了起來,閃電般地抽回手,卻又被他緊緊按住,水玲瓏吞了吞口水,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南水西掉順利開工了?”
還算……順利,如果忽略那件事的話。諸葛鈺在她小巧的鼻子上咬了一口,水玲瓏吃痛,瞪了瞪他,他失笑,可想可想她這副怒顛顛的樣子了,連做夢都想!是以,他咬了咬,咬了咬,再咬了咬,愛不釋手!
水玲瓏撇過臉躲開,沒好氣地道:“問你話你怎麼一句也不答?”
諸葛鈺的雙臂自她後背交叉相繞,緊緊地摟住了她,摟得她快要喘不過氣來,他才將頭埋在她柔軟的頸窩,迷戀地呼吸著她的幽香,說道:“你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誰給你臉色看?”
平淡無奇的話聽著反而容易惹人動容,起碼這個男人是真的把她放在了心坎兒裏。水玲瓏笑了笑,哼道:“我好得很!沒人管我,我可逍遙自在了!”第二個問題……沒有回答!他若有心,明麵兒上的事瞞不過他,他若無心,講了也是白搭。
諸葛鈺狠狠地咬了咬她下嘴唇上消得差不多的包,似笑非笑道:“沒人管你,就把嘴巴都吃腫了,嗯?專門膈應爺的,是不是?”
“……”一個多月不見,屬狗了?!
“算了,爺不嫌棄!”言罷,再次吻住了她軟紅的唇……
有很多很多消息告訴她,水玲語的,漠北的,德妃的,她的,郭焱的,但首先他得裏裏外外“吃”她幾遍,一解相思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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