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龜見錄事看呆了,拍拍他的肩膀,輕輕地叫道:“錄事,錄事。”叫了好幾聲,錄事才緩過神來:“啊,這個故事太吸引人了。日本鬼子是世間妖孽,到處傷害無辜,這簡直不叫戰爭,這是罪惡的殺戳。”神龜也同情地:“我們本來是仙界人物,對世間之事,不加妄評。但正義與邪惡,在我們心中是兩道不可抹去的底線。”錄事接著:“這縣城古道熱腸的人太多了,使我感動。這些弟兄,以行善為宗旨,聚集在一起,代表了縣城的一股正氣,也叫正能量。而騰海蛟卻比別人多一份思考,也就是,他遺傳了上輩目光深邃,全盤考慮,運籌帷幄的軍事因子,不愧是將門後代。而玉珍在悲慘的身世中,寄托了她在豆子的全部希望。但豆子竟然離開了娘親,的嬰兒,命運是如此的揪人心弦。但玉珍卻抑製住大的悲傷,出於大義,把一腔純樸的愛傾瀉在臘梅身上。臘梅是個懂事的孩子,她是個知道感恩的人。她離別的歌聲,有著多少的離愁和悲傷,使我暗暗落淚。幸福的人不知苦難中的情義,這種情是世間最真摯的,最沌淨的。人們常用高山流水來比喻友情,這是對的。但我還想用一種飲料來比喻它的沌淨,那就是夏民間在吃的惜憐凍。這種飲料是古代練丹的仙人發明的,這個仙人比我們的祖師葛洪還要早,已找不到他的檔案了。但這飲料卻在民間流傳了幾千年。它晶瑩剔透,比冰柔軟,比雪水甜潤,口舌生煙,望之生津,大汗淋漓,見物即收,提杓在手,不忍舀起,含在口裏,留連喉頭。世間萬物,皆自然造化,唯有此物,乃仙人遺留。為此,借物擬人情義,最為妥貼。”神龜一時想不起惜憐凍是何物,腦子裏轉了三十六圈,然後才想到它。在香岩山上的一個夏,有個老婆婆曾把它盛在坦口缸裏施舍給砍柴的樵夫,他也嚐過一口,至今口角生香。見錄事以此物擬人間真情,不覺連稱美妙。錄事又接著:“縣城內出了二個酒漢,這是世間的生活點綴,離開了酒,生活會變得枯燥無味。而酒能亂性,酒隻有在有善根的人身上體現他的香味,如果是個惡人,那酒就不叫酒,是助紂為虐的毒藥。這二個酒漢,他們嗜酒如命,但他們都有著善根,他們身上散發的酒香,是善風的散發,不會禍害社會。”神龜特別關心的是豆子的歸宿問題,錄事:“這件事我也時刻注視著,決不會讓他吃苦的。他是個靈性的人,是個佛子。別看他,他承擔著一個重要的使命,如來菩薩會把他安排好的。我們接下看,正邪之戰就要爆發了。”
立夏過後,氣有些熱了。南郊外,順著溪流,淌來了幾十隻皮筏子,皮筏上都坐滿了全副武裝的日本鬼子,一頂太陽旗在刺刀槍上飄動著。他們一上岸,就把迫擊炮的炮口對準了縣城。這個消息被驚慌失措的洗衣婦們帶進城裏,一時間,城門全部關閉了。
城裏一片慌亂,到處是警笛聲和驚叫聲,妙相寺的大鍾敲個不停,有幾個保丁提著大鑼從東頭敲到西頭,催促百姓都去守城。李冬也提著鑼,高喊著:“猛虎會會員到慢吞吞飯店門口集合!”叫聲剛落,隻見有許多會員提著龍刀,長矛紛紛趕了過來。隊伍排好後,騰海蛟在慷慨激昂地鼓勵士氣:“弟兄們,日本鬼子不但轟炸了我們的縣城,炸死了許多街坊鄉鄰,今他們又打上門來了。我們是中國人,決不後退一步。隻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就要拚他幾個。為保衛我們的家園,就是戰死,也是英雄!”
鄒橫漢集結起警察和自衛隊,來到城牆口,蔣一品騎馬奔到,氣喘籲籲地勒住了他的馬頭,:“蔣局長,我特意趕來與你,日本人夠厲害的,你就別硬拚了。快走吧,快跟我上獅子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