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七,你為什麼要對不起我!”顧南風雙眼通紅,瞪著眼睛惡狠狠地看著他,他伸出手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安七大聲哭喊著,不住地慌忙搖著頭,身子不住向後倒退。
顧南風並不滿意她的回答,手下又用力了幾分依舊不停地問著她,“你為什麼對不起我。”
“對不起,對不起……”退著退著,安七身後就是萬丈深淵。
安七猛然睜開眼,從噩夢中驚醒了過來,睡意朦朧的雙眼裏溢滿了複雜的思緒。
他望向她的眼神裏滿滿都是憤怒與憎恨,這場夢與其說是他對她的恨,更確切來說,是安七對自己的憎惡的反射。
窗外的陽光透光窗簾縫隙投射進來,刺眼奪目讓她睜不開眼,她愣了許久才從噩夢的驚恐中完全抽離出來。
身旁的位置早就沒有了顧南風的存在,床單上還殘留著淡淡的體溫,她睡得太沉了,竟然連他離開都不知道。
她掙紮著坐了起來,揉著惺忪的睡眼,入眼處被子上沾染了大攤的鮮血,血液濕潤帶著溫度。
安七不禁皺眉,昨晚他就隔著被子在她身旁睡了一夜,這血……他的傷口又在流血了,他……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下去了,安七甩動著頭,將腦海裏關於對顧南風的擔憂統統甩了出去。
他是顧少顧南風,他受傷了,自然會得到妥善處理,根本不需要她來關心。
她不能想著顧南風,不能再想,他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安七衝去了衛生間洗了把臉,冷水潑在臉上的冰涼觸感讓她清醒了不少。
回到臥室後,安七抱起被子塞進了洗衣機裏,望著洗衣機滾筒帶動著被子快速轉動,她呆呆的想著心事。
這些年來,她為了生活忙碌奔波究竟都得到了什麼。
她對不起了顧南風,將他推回了顧家的狼穴。
母親的身體狀況也不知道還能維持多久了。
和宋白的婚姻也走到了頭。
工資月月光,手頭積蓄也沒有,還得林向晚救濟。
現在還要為了點電費屈從顧南風。
升職加薪也救不了她的窮苦命運。
現在還有母親在陪伴著她,她不敢想象有朝一日母親也離開了她,會是怎樣的光景。
孤獨恐懼襲來,安七雙手環抱,想象著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她清晰地明白,總有一天,她得依靠著自己獨自生活下去,唯一能夠支撐她繼續更好的生活下去的,隻有工作了。
隨著洗衣機的轉動,被子上的血液被水浸濕,一缸清水被浸染了淡淡的血色,隨著機身轉動在她眼前晃動著。
腦海裏突然回想起,睡夢中恍惚聽顧南風在她耳邊喃喃自語。
回到他的身邊嗎?
不可能的。
不管他想要她回到身邊的信號多麼強烈,她都不會再願意回到顧南風身邊了。
過去了就是過去了,感情會隨著時間漸漸淡去,她早就看淡了那段感情,不再執著於與顧南風的過往了。
她已經不是七年前,毫無畏懼的叛逆少女了。
當年她可以不管不顧的追隨著顧南風的身影向前闖,現在呢。
安七哭笑一聲,比起愛別人,她更想好好愛自己。
愛情?能當飯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