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意味著此生結束,再也不會相見。這是最殘忍的道別方式,更是最任性的離別。
她自殺,是想讓他一輩子都充滿對自己的虧欠。
她愛的極端,愛的深沉,徹底沉淪。
但是許千川並不後悔,她這輩子活的夠本。能愛一個男人,毫無顧忌,轟轟烈烈一場。
這就夠了,有時候,人生就是如此的簡單。
她是個孤兒,在這個世界上了無牽掛。唯獨放不下的一個人,已經離她遠去。
既然死不掉,那麼就當做上帝重新給她的一起機會。當做這是一場重生,她要作為一個嶄新的人活下去。
忘掉景荀之,自此,這個人跟她沒有一分一毫的關係!
“你想吃什麼,我這就吩咐家裏的傭人做。”
她緊抿嘴唇,搖搖頭,說:“我什麼都不想吃。”
“那還是說你想要喝點什麼,我去給你買。檸檬水怎麼樣?這個很有影響,對你恢複身體也有幫助。”
“不要喝。”
他說著站起來,聽她這麼說,又重新坐回去。
他握住她的手,滿臉的胡渣,想必這四天都沒有從她身旁離開。
她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他桀驁不馴,多麼高傲自大的一個人。他是最注重儀表形象的人,為了她,現在變得一點都不修邊幅了。
他滿臉的憔悴不堪,眼下淤青很深很黑。
她小手涼涼的撫摸著他的側臉,司馬光塵一雙桃花眼望著她,眼中明亮的反光微顫。
“謝謝你,這些天辛苦你了。”
“傻丫頭……”他吸吸鼻子,眼淚又再一次不受控製的流出來。他慌忙抬起衣袖擦掉,像個小姑娘似的。“對不起,我又哭了。你瞧我,怎麼這麼沒出息呢!”
“是啊,事到如今你才發現自己沒出息?為了顯擺自己有錢,居然因為幾個女人在噴泉池遊泳就把整個飯店給買下來了。”
司馬光塵破涕而笑,補充道:“說啥呢,現在這家醫院也是我的。”
“什麼?”
“你昏迷期間,我不放心這家醫院的治療質量,於是幹脆買下來了。這樣他們治療你,就會更加用心。誰要是有半點差池,我就開除他們。”
她蒼白的臉終於見到一點血色,笑道:“你真厲害。”
“小事。”他挑挑眉。
她心力憔悴的說:“我該回家了。”
“回家?”司馬光塵把她摁回病床,說:“開啥玩笑呢,等你徹底康複再回去。”
他好像誤解了她的意思,她的意思是回F市的家收拾行李,司馬光塵還以為她要回那棟他送給她的別墅。
許千川表明自己的意思之後,他說:“我陪你一起去收拾行李,離開他,從此以後跟我一起生活在X市吧。”
她複雜的望著他,今後的路,不知道該怎樣走。
她的衣食住行,包括連學費都是他一手交的。離開之後,她不知道今後該怎麼辦。
半工半讀,是絲毫負擔不起高昂的重點大學學費的。
她忽然失去了念書的動力,她想用另一種生活態度繼續下去,但很迷茫。
司馬光塵看出她心底的想法,說:“你別擔心,不管生活有多麼糟糕,你還有我!”
他並不欠她什麼,她不想利用喜歡捆綁住司馬光塵,從他身邊沾取什麼便宜。
但是她現在的確又變成了無家可歸,所以,她堅定道:“房子當做我租你,我會按月給你交付房租。”
“你這搞得可就不太愉快了啊,我買給你,送給你是我的事情。誰讓你給我房租了?本少爺缺那點錢麼?”
她知道他的腰纏萬貫,錦衣玉食,那點房租在他眼中微不足道。但是她不想讓自己的心過不去,就當做是自我安慰吧。
就這樣,她留在了X市,再也沒有回去。
在醫院裏住了大約有一周的時間,手腕的刀疤拆線順利出院。
經過時間的康複,手腕處的傷痕並不明顯,白色透明的疤痕,將要醜陋的跟隨她一輩子。
每當看到這條疤痕的時候,她就會想起景荀之跟自己的感情。這會時時刻刻提醒她自己,給自己一個教訓。
寒假結束,X時藝術學院開學。
她重新住進了宿舍,休息日就在別墅中繼續畫畫。
生活一下子變得十分簡單,這天休息日,她照舊坐在落地窗前。抱著調色盤,在畫紙上認認真真的畫著油畫。
前不久答應過宣若,要給她畫一張畫像。作品已經完成大差不多了,就差調整整體的細節。
司馬光塵提著一袋水果和一袋蔬菜走進屋子,來到客廳,沒有出聲,怕打擾到她作畫。就那麼靜靜坐在她身側,看她一筆一劃消磨時間。
他不會做飯,不會做家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