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千川你實話告訴我,你喜歡誰?”宣若閃爍著亮亮的眼睛,興奮的抓住她的手問道。
她覺得這個問題很無趣,“你明明知道我的丈夫是誰。”
宣若為難的說:“景荀之已經死了,難道這六年你從未想過自己以後嗎?你才二十七歲,女人的青春有限,你已經走到十字路口紅燈的邊緣了!再不找個男人開始段新的婚姻,等你三十歲後悔到腸子都青咯!”
“我不後悔。”她執拗的說道。
就讓景荀之帶走她最美的年華,此生傾盡一切深愛一個人。她從不會後悔,這輩子愛上他。
“千川啊,”宣若深深歎氣,開導道:“人生中總會有很多遺憾,我知道你對他用情深切,我也知道你始終忘不掉他。可是,咱們日子還是要過的呀,就算不為你自己考慮,難道你要景懷和景念永遠沒有爸爸嗎?”
她沉默。
“萬顏待你不錯,司馬少爺條件很好,這兩個人難道沒有讓你有那麼一絲絲心動麼?”
“沒有。”她搖頭。
談話間,菜都上齊,她卻一點胃口都沒有。
宣若大吃大喝一頓,拿著一塊雞腿萬分後悔的說:“你看我,就是個最現實的例子。我們走到最後,真的不一定會和心愛的人在一起,注定要敗給這個現實的世界。我進入娛樂圈,初衷為了李錘。可到頭來,他讓我失望透徹,我還是嫁給了別人。千川,我隻希望你不要委屈了自己……”
“我都知道,你說這些是為了我好。”她保持微笑。
“說起來,我和查爾·木斯羅丁還是你給我們牽紅線呢!”
“是啊,哈哈。”
經過司馬光塵在開業前夕那麼一下大力宣傳,畫室的生意風生水起。很多美術藝術生都來谘詢學習的事情,許千川這幾天忙的焦頭爛額,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
她每天早起晚歸,除了給孩子們做飯送他們去上學,其餘時間都待在畫室。
生活逐漸變得充實起來,經濟收入也有了氣色。
盛夏悄然過去,秋天刮來颯爽的涼風。街道上落葉隨處可見,她身穿米白色的長裙,踩在枯黃的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從前的高中學校門口,她忍不住駐足停留。
抬頭望著學校的名字,F市第一高等學校。鳴笛聲傳入耳膜,她看向身後,驟然瞪大雙目。
一輛黑色的路虎車,停在學校對麵的馬路上。她突然控製不住腳下,也不顧四周飛往的車輛,想要奔過去。
“喂!離我的車子遠點兒!”
她站在路虎車旁,彎腰雙手擋住四周的陽光努力看著駕駛座。被路虎車主以為是圖謀不軌的小偷,毫不留情麵的把她轟走。
她也不在意,站在原地望著那輛和景荀之開的一模一樣的車子遠去。
總能不經意間勾起沉重的回憶,這座城市,四處都留有他的影子。這世間,癡情的人本就不多。像她這種傻子,丟失了心,便再也找不回來了。
當天深夜,她做了個漫長的夢。
夢裏,景荀之抱著自己。那雙溫暖的大手,不停地撫摸著她烏黑濃密的秀發。
他眼底裏的溫柔仿佛要溢出來似的,景荀之說:但願我的離去,沒有讓你走入灰燼。
她抓著他的後背的衣裳,哭的像個七歲的孩子。
她把這六年以來的苦水,全部都跟他說了一遍。他隻是但笑不語,用以往寵溺的目光凝視她。
她寧願在灰燼等他,被塵埃淹沒。
在擠滿人群的城市中,他們不期而遇。在美好的青春中,他們相愛。和他在一起的五年,走過的曾經,都一點點移入夢中。
醒來時,聽到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這個仿佛做了五年的夢就這麼斷了。
她裹了裹睡衣,打開窗戶。讓冷風吹醒混沌的思緒,泡一杯芳香四溢的咖啡提神。
靜謐的清晨,電話鈴聲不安的響起。
“喂,千川。我是謝軒喬,速來警局,殺害景律師的凶手有線索了!”
咖啡杯差點沒拿穩,她趕快穿好衣服出門。火急火燎的開車,路上闖了好幾個紅綠燈。
半個小時後,警察抱著一疊資料出現在他們麵前。
“這是嫌疑人的所有資料,請你們看一下。”
許千川打開藍色文件夾,裏麵夾著一張相片。
像素不太清楚,拍攝日期是七八年前。她忽然感到一陣致命的呼吸不順,錘著胸口,拚命地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