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這不可能,不可能是他們!”
謝軒喬攬住她搖搖欲墜單薄的身子,說:“我也希望不是他們,千川,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沒有開口。”
“什麼?”她猛地抬起頭。
“就是你們分開的那兩年裏,景律師一直在調查你父親。”謝軒喬苦不堪言,不知道怎麼開口。表情複雜的繼續道:“他懷疑你父親和一場遺產官司有牽連,你父親很可能卷走了千萬遺產。正當我們調查到關鍵重要的時刻時,官司的原告人突然撤訴了。於是這件案子不了了之,我勸過景律師,希望他不要再摻和。可是他說是為了你,不希望你將來嫁給別人的時候,背負著罪人私生子的臭名。”
“……這,這怎麼可能呢!”她有些不能接受,“我父親?我沒有父親!我沒有!”
許輝不是她的父親,她從來沒有把那個人當成過自己的親生父親!
她看向文件夾中放著的照片,裏麵,許輝手摸著許研信的頭,兩個人大笑著。
他們看起來好開心。
警察指著右側的許研信,說:“這位才是我們重點關注的嫌疑人。我們最近發現他的行蹤很可疑,去了趟P城,一天之內又來到F市。”
電腦屏幕播放著馬路上攝像頭拍攝下來的畫麵,雖然不太清晰,但是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彎腰駝背行為怪異的許研信。
許千川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還好謝軒喬及時扶住她。
警方讓她在家等消息,等追捕到嫌疑人再聯絡。
她怎麼能在家坐得住,抱著景荀之的照片,再次無聲無息的落淚。她不知道自己除了等待還能幹什麼,為什麼到死亡,他都還在為自己著想?
那時候,明明她恨他入骨。
她不知道等見到許研信之後,應該以怎樣的表情麵對。那是她為數不多的親人,雖然平時並無交際。根本想不出來,許研信和自己的丈夫會有怎樣的深仇大恨,至於非要魚死網破,你死我活的地步?
數天後,警局傳來通知,說許研信和許輝已捉拿歸案。
謝軒喬開車來接她去警察局,她坐在副駕駛上,手掌心裏全是冷汗。
“千川,許輝偷錢的事情已經實錘落實。”
“我知道。”她極力忍住內心翻騰的糟糕情緒,鎮定的說:“你放心,我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我隻是有幾個問題想親自問問他們!”
走進審問室,她終於見到了許氏父子。他們渾身散發著一股臭味,衣著破爛不堪。
許千川坐到他們麵前,顫抖著聲音說:“不好意思,可以讓我們三個人獨處一會兒麼?”
謝軒喬有些不放心她,說自己就在門後等,有什麼情況立刻喊他。警察走出去,幫她關上門。
“千川……好、好久不見啊。”許輝尷尬的笑了笑,露出泛黃的牙齒,說:“你最近過的還好麼?”
她調整情緒,可瞪著他們的眼中還是掩飾不住仇恨。
“你們殺害了我的丈夫!”她小拳頭攥的硬邦邦,嘭的一聲砸了一下桌子,眼眶猩紅的看著他們。壓低沙啞的聲音,問:“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殺他!”
“他該死!”沉默的許研信忽然提高嗓門,大聲說:“他暗中調查你父親,想協助原告人把父親送入監獄!就是這麼一個男人,你還愛著他!?”
她拚命地搖頭,不留情麵的指著許輝衝許研信大吼:“他不是我的父親!不是!”
她不可能認這個背叛自己母親,攜巨款偷跑的男人為父親!這輩子都不可能!
許研信雙手被手銬禁錮,卻不減威風的說:“好你個許千川,和你媽媽一樣犯賤!寧願相信外人的一麵之詞,也不肯保護你的親生爸爸!”
“我問你為什麼要殺他!”她站起來,一把揪住許研信的領子。
她眼中仿佛要噴射出怒火,似乎隻有把麵前這位“哥哥”燃燒殆盡才善罷甘休。
“嗬,原因我已經說了。還需要再問一遍嗎,你問多少遍,我的回答依然是:他該死!景荀之那個人該死!”
她頓時像卸了氣的氣球似的,渾身無力。重新坐回座位,她不知道如何辯駁。
如果景荀之不是律師,是不是就可以逃過此劫難?如果他做的是別的職業,是不是就不會因為許輝的事情被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