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亦清剛要尖叫,便覺察到一抹熟悉的氣息。
是秦舒墨。
她穩了穩神,站直了身子。
“怎麼把頭發剪短了?”秦舒墨眉頭皺得厲害。
“你有事?”左亦清不想跟他多言。
“為什麼要搬走?搬去哪兒了?”秦舒墨將她抵至牆角,壓低聲音質問道。
“那是你租的房子,既然要斷個徹底,那我自然也要離你遠遠的。”左亦清平靜回道。
秦舒墨明顯不悅,麵色黑沉了幾分:“左亦清,你把我說的話當耳邊風了?”
左亦清知道他誤以為自己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但她已經懶得解釋。
“放開我,這裏是機場,所有人都知道葉青蓉是你未婚妻。”左亦清試圖推開秦舒墨,但兩人力量懸殊,她根本沒法掙脫。
“聽著,在我沒說膩之前,別給我裝清高。”秦舒墨掐著她的下巴,一字一頓警告。
左亦清心在滴血。
她麵無表情地仰頭看著這個男人:“秦舒墨,你這算什麼?守著真愛還不想放過我這個床伴嗎?”
秦舒墨眉頭緊擰,胸口一扯一扯地莫名發燥。
“別忘了當初是誰主動爬上我的床,然後將青蓉氣出了國……你以為我的床是你想爬就爬想下就下的?既然知道自己是床伴,那就給我合格點!”
他低啞警告著,盯著那兩片嫣紅的唇,毫不留情地低頭相纏,直到唇齒間溢出絲絲縷縷腥甜血味。
……
從機場離開,坐上出租車,左亦清才摘了口罩。
她的嘴巴已經被秦舒墨咬破了皮,腫了一圈。
吃著碗裏的還時不時嚐著鍋裏的,那個男人還真是渣到無人能及……
到了葉家,左亦清收斂多餘情緒,敲響了門。
葉母以為是葉青蓉下班回來,笑臉相迎地開了門,可一看到門外是讓她恨之入骨的掃把門,神情瞬間凝固。
她剛要狠狠將門甩關,左亦清生生抬手攔住。
“為什麼要替我辭職?我這二十六年你都沒管過,為什麼突然要以母親的身份管我的工作?”左亦清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葉母神情狠戾了幾分,厭惡道:“你以為我樂意?青蓉現在回機場工作了,你怎麼還有臉繼續呆在那裏上班?當年你克死了你爸,現在還要毀了你姐的工作和愛情嗎?”
左亦清腦袋仿佛要爆炸,心裏的窟窿又開始隱隱作痛。
“爸爸的死是天災不是人禍,當年的飛機遇到龍卷風無一生還,為什麼你要將所有的錯怪到我身上?我現在在機場上班隻是想代替爸爸繼續工作下去,用我的方式讓每一架飛機安全起降……”
“我跟葉青蓉同樣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但不管我做什麼都得不到你的一丁點喜歡,你對我永遠都是惡語相向——!”
左亦清說著說著,過往的舊事像鋸齒一樣割著她的心髒,血肉模糊。
“大學時我跟她都是學的空乘專業,但航空公司在我們學校的空乘指標隻有一個,學校要推薦我,可你逼著我把指標讓給她,並且讓我永遠都不準做空姐……如果你這麼討厭我,當初為什麼不直接掐死我,為什麼要讓我長這麼大!!”
她嘶聲哭吼著,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直直甩來,打得左亦清瞬間晃神。
“她是姐姐,你就該讓著她!葉家的好運就因為你的出生全都沒了,你一個掃把星有什麼資格做空姐,別害了整飛機的人!”
葉母冷冷說著,那寒涼的眼神恨不得將眼前的左亦清生吞活剝。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勾引秦舒墨的事,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識相的話就趕緊滾遠點,我絕不會允許青蓉的婚姻有一點點沙子存在!”
說完,葉母就將左亦清狠狠一推,再重重關上門。
砰——
刺耳的關門聲,亦如割在左亦清心髒上的利刃聲。
葉青蓉是高高在上的掌上明珠,而她隻是卑微低賤的沙子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