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墨一連串的話,驚得葉青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鼓大眼睛看著他,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
“阿?……不是這樣的……”
她哆嗦著嘴唇拚命想解釋,卻發現在他冷漠眼神的注視下,自己不管說什麼都蒼白無力。
“是她暗戀你,然後趁著你喝醉了假扮成我,然後進了你的房間……我是因為傷心過度去國外療傷才遇到那個華裔美國人,我沒有背叛你……這些年我愛的也一直都是你……”
盡管知道自己的解釋已經得不到秦舒墨的信任,但她還是拚死說了出來。
不管怎樣,說了總比沒說好。
她費盡心思走到如今這一步,是萬萬沒有退路了。
秦舒墨冷冷看著她,就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撒了一個謊,然後用無數個謊來圓七年前的那個謊,你沒去演戲還真是可惜了……我原本念著過往的情分,不想揭穿你,然後找個合適的時機跟你分開……但你,還有你那個媽,對左亦清還真是一點親情都沒有,這樣一個冷血的家庭,這樣一個冷血的你,有什麼資格做我的霍太太?”
葉青蓉踉蹌著後退了一步,腳側的行李袋差點讓她摔倒。
“你真的不要我了?”她眼淚汪汪問道。
“當初是你不要我在先,現在我隻是如數奉還。”秦舒墨淡淡說道,聲音薄涼。
他倒沒有要因果報複之意,隻是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麵前這個女人還不知悔改,他也無所謂了。
“……好……好……”葉青蓉眼淚流了下來,嘴角卻掛著諷刺之笑,“你早就知道了一切,還帶著麵具跟我周旋偽裝,真是辛苦……隻是,你愛著的左亦清,她可是永遠回不來了,死在了芙山機場的地底下,連屍骨都找不到……”
“啪——”猝不防,秦舒墨狠狠掃了她一巴掌,逼得她不得不住嘴。
“從明天開始,你不再是陽航518客機的乘務長,好自為之。”秦舒墨一字一頓說完,抬手重重將門關上。
嘭的聲響,似乎還震落了牆角的一些灰塵,飄進了葉青蓉的眼睛,澀痛得她睜不開眼。
“秦舒墨,我恨你——”她站在門外大吼,嘶聲竭力,完全沒有一個空姐的形象。
秦舒墨進了臥室,沒有再理會外頭的聲音。
但他隔著幾道牆,還是隱約聽到葉青蓉還在門外毫無顧忌的潑婦叫喊。
秦舒墨撥打了110,說自己這裏有人擾民,希望他們帶回去處理。
盡管他知道自己這樣的作法太不男人,跟一個女人較什麼勁?
但一想起葉母那副嘴臉,還有他們家中沒有一絲絲左亦清影子的事實,秦舒墨的胸口就堵得慌。
他是真的,替左亦清不值。
若是可以,她自己也想換一個媽換一個家吧……
他怎麼就那麼混,沒有早點認清自己的內心,沒有早點告訴她——
他愛她。
那三年時光——
直白點訁兌,他們在床上的默契程度極其合拍,令他到了如食甘飴的地步。
那個女人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氣息,都似毒物般讓他無法忘卻。
委婉點說,朝朝夕夕的相處相伴,同處一室,他早就視她為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甚至是生命中的一部分。
可是,他卻沒能早點意識到這一點,直到徹底失去後才發現自己身體裏有了個永遠都無法愈合的窟窿。
冷風吹來,骨骼刺疼,痛不欲生……
秦舒墨抬手使勁揉了揉太陽穴,後腦勺有個地方痛到似有螞蟻在啃噬一般。
他抬手摸去,摸到了一塊凸起的疤。
那是三年前地震後,他一個人去找左亦清時,受的傷。
怕也隻有這無法抹去的疤,才能證明他為那個女人做過點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