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之間的一句承諾,可不比男人說的山盟海誓要輕。這一夜,她們說了許久的話,顏元自是一夜不曾回宮的,而將黎明將近之時,改裝了的顏元無聲無息地離開了馬府……
沒人曉得她去了何處,她這半個月養著病,同樣也捉緊著時間練功,不過她那功力卻與在二十一世紀所遇到的情怳一般,隻有她鼎盛之時的兩成,但這兩成要應付這裏的人都是綽綽有餘了。
天明破曉之際,顏元又回到了馬府,似是沒有離開這一般。
“外頭的事兒,你都放心,嫂子會給你辦好的。”顏元留這一夜已是過分,馬夫人拉著顏元的手,“宮裏的事兒,嫂子幫不上你什麼,你自己保重。”
“嫂子放心,我會的。你在外頭也要保重。”顏元雖是一夜未眠,依然精神抖擻,馬夫人看著她的模樣,不禁想起亡夫生前他們在一塊的樣子,一時間潸然淚下,顏元握緊她的手,“嫂子,將來我們都會好好的。”
顏元總歸要回宮的,而且宮裏傳來的消息,也讓顏元很是期待地回去瞧瞧那樣一場笑話。
“待下次,我帶標兒樉兒一同回來看嫂子。”顏元臨行前如是說,於馬夫人活於這世間的意義,怕隻有顏元了,哪怕是朱標與朱樉,亦不過是她愛屋及烏罷了。
但顏元如此說,馬夫人還是歡喜的,目送著顏元離開了,馬夫人吩咐道:“叫馬威過來。”
而顏元不過剛邁入宮門,這還沒到她的寢宮,竟有一行人站在她的宮門前,一見顏元,其中一人驚道:“啊,娘娘一路風塵仆仆,這卻是從何而來?”
顏元一眼掃過去,便大步邁入宮門,那被顏元如此直接無視的女子臉色有些不好,輕道:“娘娘的架子可是真大啊!”
隻她話音剛落,綠景去而複返,手裏捧著一封詔令。“皇後懿旨,宮中諸人聽旨。”
原聽著顏元的病好了前來請安的朱元璋諸多女人,呆了呆還是乖乖地跪下,“皇上登基,普天同慶,今本宮與皇上商議,各宮伺候皇上多年,論功行賞,冊封如下……”
綠景照著上麵內容念畢,眾人這提了半個月的心,總算是落下了,而且顏元所封,在她們聽來亦是公平,連忙跪謝道:“謝皇上恩典,謝娘娘恩典。”
“皇後娘娘懿旨,宋康嬪私探皇上行跡,著貶為美人,抄寫宮規三百遍,禁足一月。”綠景下一句,卻是要將另一人打入穀底。
“我,我不服,我要找皇上,找皇上。”剛剛那出言譏諷顏元的女子正是宋康嬪,不,眼下已是宋美人,她這般吵嚷,綠景冷笑道:“不勞宋美人了,娘娘已經往皇上那處稟告了此事。”
“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機事不密則害成。新朝初建,百廢待興,無規不成方圓,往日於吳王府中,宋美人也常日打探皇上與皇後的行蹤,彼時娘娘不與你計較,不想美人得寸近尺。娘娘出宮,乃是皇上準許的,爾卻敢質疑娘娘言行,但不知是何人給美人的膽子?”綠景說到此時,目光一冷。
說到這個份兒上,宋美人一聽竟是朱元璋特準了顏元離宮一夜不歸的,那心已沉入了穀底,哪怕心中再怨再恨,那也不敢再說話。
“美人既已沒有其他異議,那就拿著這宮規回去好好抄著吧。”綠景往日也是極不喜此女,可卻不知皇上為何偏就喜歡此女,往日娘娘不與她計較,如今這一回,卻幾乎將她打入塵埃,綠景想著如今越發叫人看不破心思的顏元,卻覺得前所未有的充滿信心。
綠景這送走了宮裏那些主子,便去了朱元璋,依顏元所教的將降了宋美人份位的事兒稟了朱元璋,朱元璋的臉色並不好,自己寵愛那麼一個女人,卻一再落了他的臉麵,他如何能高興得起來。
“娘娘處置得當,往後這宮裏的事兒,娘娘處理就是了,不必再向朕稟告。”朱元璋接連兩回見著顏元這理事公平到位,而且原本這宮裏的事顏元就有權處置,她這使了人往他這兒稟告,其實也不過是因著他平日裏多寵了那宋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