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不知所謂的男人碰我,髒得很。讓別人髒了我的身體,我寧願死。”顏元的決絕讓武則天跟韋氏,連同後麵的跟上聽到的李顯李旦都萬萬料不及。
“況且,情、欲罷了,若是我連區區的情、欲都不能戰勝,我還能做什麼?人最大的敵人不是別人,而是自己。”顏元果然有自己的想法,那卻不是武則天所能改變的。
“陛下,給公主下、藥的人已經捉住了。”景姑姑帶著一個宮女走了過來,那宮女衝著顏元點了點頭,顏元勾起一抹笑容問道:“陛下可還記得之前說過將宮務大權交給顏元?”
武則天看著顏元又往大腿上刺進了一分,點頭道:“你欲如何速速處置,命太醫為你解毒。”
“召集所有的內侍前來,將今年所有參與此事的宮人,杖斃,告訴他們,從今往後,這就是在宮裏使手段的下場。”顏元麵色冷冽地開口,燭火閃動,太平公主與李旦同樣看著她刺入大腿的簪子感覺到陣陣寒意。
杖斃而令內侍宮人們觀刑,顏元就是殺雞儆猴,但這隻是第一步。
宮人們已經把冰準備好了,顏元泡在冰水裏,由那冰水一次一次地更換,武則天此時才聽著景姑姑的回話,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顏元是出來淨手的,半道上卻有宮人假借韋氏之令透了顏元而去,顏元去了,那春、風一度是香氣,顏元不知不覺就吸了進去,隨後張易之與張昌宗出現,正是想要借顏元中了藥下手,目的很簡單,想來若是顏元與他們有了關係,又怎麼還能殺他們兄弟呢,這是一勞永逸的法子,萬萬料不到,顏元哪怕當真中了藥也愣是用簪子保持清醒,並且將他們兄弟二人踢了出去。
其實張易之張昌宗用的法子雖算不上高明,但若是成了的話,顏元還真是有苦難言。故而此時的武則天也是咬牙切齒。
可同時武則天也對顏元有了深一層的認識,以顏元的聰明她不可能不知道這是一場陰謀,可她竟然敢隻身前往,如此膽大也叫武則天驚心不矣。
當然,還有顏元堅持以冰水降欲,卻不肯讓男人解毒,如此心誌堅定,非常人所能比擬。
“陛下,公主身上的毒已經基本解了,隻是以冰製火,恐急火攻心,公主身上還有傷,需得小心,莫讓公主染上了風寒。”幾乎天空放白,太醫這才跑了出來稟告消息。
韋氏看了武則天一眼,“陛下,兒媳想去看看元兒。”
武則天橫了她一眼,與太醫道:“該用什麼藥隻管用,若是長卿公主有半點差池……”
未盡之言太醫清楚得很,連連稱是,武則天已經走了進去,顏元已經躺在床上,雙頰仍見潮紅,摸摸她的手有些涼,隨之卻又是一片灼熱。
顏元的唇微動,似在喚著什麼,武則天湊了過去,聽到顏元柔情萬千地喚道:“古生!”
武則天看了顏元許久,這才走了出去,囑咐一幹人道:“好好照顧公主。”
“是!”宮人們齊應,韋氏這才往屋裏去看到顏元,摸了摸她的頭還有些發燙,低罵了一句,終究都化作疼惜。
張易之與張昌宗被武則天親手所殺,武則天對外宣稱他二人犯上作亂,朝中聽聞他二人的死訊,一片歡喚,而顏元身體不錯,雖然中了藥用這樣的方式解了藥性,隻躺了一日便醒了,醒來後的第一件事是命人查錄宮中賬目。
她這按捺了數日不動,如今這一動是接連出手,先是殺雞儆猴,接著查賬,因為有她昨夜那一場說殺就殺的血雨腥風在前,她說要查賬竟無人敢與之相爭。
隨後顏元查出貪汙挪用公款的,一個個都稟公辦理,一時間宮中風聲鶴唳,就是上官婉兒也往武則天的麵前提了一句道:“殿下如此大張旗鼓的查賬,宮中人心動亂,隻怕有些不妥。”
“沒什麼不妥的,這些年朕沒時間管宮裏的賬目,既然元兒想管,正好肅肅風氣。”武則天的回答讓上官婉兒大驚,尤其武則天所表明的護著顏元的意思,上官婉兒不信宮裏一旦空出了那麼多的位子,顏元不會接著把人補上,那可是安插人手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