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羅成是九代單傳,然羅家的宗氏不少,羅成跟顏元回到府上時,聽到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說著話,遠遠能聽到一陣歡笑聲。
羅成牽著起顏元的手,顏元側過頭道:“有失禮數。”
“有嗎?”羅成一點沒覺得,顏元莞爾,隨他去了。兩人進了大堂,自宮中回來,一身朝服未換,羅夫人但見他們回來了便站了起來,二人邁入,陽光朝射下,宛如一對金童玉女,羅夫人露出了一抹笑容,他的兒子玉樹臨風,就該配這樣風華絕代的妻子。
親婚李淵大方地給羅成跟顏元放了一個月的假,前半個月忙著招呼親朋好友,熟悉羅家;後半個月顏元便與羅成去了別莊。
遊山玩水,打獵泡溫泉,日子再愜意不過了。直到李淵催著顏元回京城,不僅是羅成得要重新上朝了,顏元早先交上的興辦太學及武學堂的事是不是該回來好好說說了。眼下的大唐缺人,尤其缺人才。
“新朝初建,事兒多著呢,要不然真想就這樣遊山玩水的過一輩子。”顏元頗是感慨,羅成笑笑道:“再過十年,殿下一定能將這天下整治得太太平平的,到那時我便辭官與殿下一同遊山玩水。”
他所喜的顏元便是這樣,無論處於何等的地位,她都會盡心盡力地做好她能做的事。
是以羅成上朝,顏元也被傳進宮來等著李淵下朝之後於上書房說話,這不就落入了竇氏手裏,追問李元吉之事。
李元吉欲置顏元於死地,這一回不等顏元開口,李淵已經奪了他的封號,將其禁足府中,從今後往都不能邁出府邸一步。
“就因為你打了他一百軍棍,他就要置你於死地?”捉不住顏元問,竇氏隻能問李淵,李淵當然就把擺在眼前的事告訴竇氏而已。連李元霸都被顏元三令五申不能跟竇氏吐一字,李淵就更不想讓竇氏操心了。骨肉相殘,世上最痛的莫過於當父母的,李淵寧願竇氏永遠都不知道。
顏元很是大方地道:“娘您放心,我沒跟元吉計較。”
竇氏道:“從小我就不喜歡元吉,差一點元吉就被我扔了,還是他的乳母救了他。”
這事顏元也聽說了,竇氏繼續地道:“有時候我看著他都覺得他不像是我的兒子,可再不是,養了那麼多年,我再不喜歡他,他還是我兒子。可他竟然要置你於地死,他可真狠啊。”
李元吉狠顏元必須得承認,要不然也不會誘李元霸去舉錘罵天,差點被雷劈死。“你打小疼他們兄弟,元霸有的你從來沒少過他,隻他性格乖張,因他犯錯在前而受罰,他就恨上了你,今日他能殺你,來日是不是也能對我動手。”
“不會的!”不管竇氏為什麼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顏元都不能再讓竇氏在想下去。竇氏冷冷一笑,“你娘不是傻子。比如你父皇就看上了蕭家那個蕭惠。”
顏元的臉黑了,“蕭惠當真勾上父皇了?”
竇氏道:“那麼一張臉讓你父皇記在心裏了,再動些心思,誰又能攔得住?我不想攔,你更別攔。我看這蕭惠有些邪門,你留了她在長卿府數日,總不是白留的吧。”
“您都看出來蕭惠邪門了,那您就真不幫父皇攔攔?”顏元頗有些小心地問,竇氏道:“攔不住,男人呐,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惦念,不過是一個女人罷了,踩不到我頭上。”
竇氏是不會說出她更隱晦的心思的。女兒再親近,她也不能讓顏元知道她在算計李淵。
“皇後娘娘,皇上已經下朝了,傳長卿王過去與政事堂諸公商議。”一個內侍走了進來小聲地恭請,竇氏道:“好。”
顏元站了起來,竇氏道:“我與你說的事你知道就好,旁的不許插手,可知?”
“好!”雖然不是很願意,顏元還是答應了。竇氏道:“快去吧,莫讓你父皇與諸位大人久等了。”
應了一聲,顏元起身往外走,對這座宮殿的不喜就越發深了。這烏煙瘴氣的,真是比李治和武媚娘的時候更要煩人。也許李家的人從骨子就是放浪形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