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從袖中掏出江映的珍珠手鏈,看著倪卉大吃一驚的表情,一張白皙如紙臉不帶任何感情的說道:“是時候回去了。”
“回去?”雪歡詫異的反問,隨即明白過來,粲然一笑:“好啊。不過,我想再見一個人。”
那個道士搖搖頭,“姑娘不是這裏的人,還是不要留太多念想的好,傷人也傷己。現在離開,不會太悲傷。”
“道長,我想知道我來的意義?”倪卉一邊要將手鏈戴在手上,一邊問著,想解開心裏的疑惑。
道士雖然一直再與倪卉說話,卻一直沒有看向倪卉,“知天命,改天命。不過。”他終於正色倪卉,隨即看向不遠處,緩緩吐出兩個字:“遲了,你快戴上。”
他話音剛落,倪卉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卉兒。”
倪卉手一顫,手中的手鏈差點拿不住,眼眶驟然間濕潤了,倪卉要回頭,卻被一雙大手固定住的臉龐:“別回頭,快戴上。”
一滴珍珠般的淚珠滾落到臉上,倪卉看著麵前模糊的道士,不知道為什麼她對他的話深信不疑,可是她手一直顫抖著,無論如何都戴不上這個手鏈。
倪卉急的哽咽,“怎麼辦,我戴不上啊。”
道士不說話,動作不變,不讓倪卉回頭。
“戴上就可以回去了,這裏的事情本來就跟你無關,但所有事都是因你而起,回去一切都結束了。”
此時他說什麼倪卉都聽不下去了,她隻是不停的哭,她覺得自己不用這麼哭,卻抑製不住的哭的乏力,眼珠連著串的滴在手腕上,終於那道士受不住了,顧不得那些虛禮,命自己的徒兒幫倪卉戴上了手鏈。
那道士叮囑倪卉千萬不要回頭,然後才不得不的鬆開她緩緩退向一旁。
黑色的珍珠仿佛融化在身體的便麵上,不僅如此,還仿佛黑洞一樣逐漸向上擴散,倪卉不覺得疼痛,反而覺得絲絲清涼,整個人仿佛正在天空中飛翔。
她越來越覺得舒適,眼角的淚水落下一滴到地麵上,隨後等倪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房間裏。
倪卉從床上坐起來,手摸上發昏的腦袋時發現竟然裹著厚厚的紗布。
她眼睛轉了一圈,打量著熟悉又陌生的房間,自己受傷還紮著吊針,這是什麼情況呀?
她掀開被子,要下床去找個人問問,這時房門卻開了,她一看頓時放下心來,問向自己的老師:“我這是怎麼了?”
“你可終於醒了,幹嘛自己去古墓,還讓盜墓的把你給打了,幸好附近的村民看到才把你救了,不然你小命估計都難保了。你現在怎麼樣,可把老師嚇死了。”
“我記得自己沒去古墓,不是把棺木送到咱們那裏的嗎?我們還等著老師······”
“怎麼開始說胡話了,難道是昏迷太久了,你等一下,我去叫大夫。”說著老師就跑出門去。
倪卉弄不清事情的緣由,反而有些急了,拔了針管也沒有換衣服就往外跑去,老師不在場,那同學一定知道。
打車回到學校,到學校門口跟人借錢給了司機師傅,她忙不迭的問同學。
結果同學都統一的說倪卉記錯了。
棺木!
“棺木在哪裏?我記得有一個棺木的,裏麵是一個穿著喜服的年輕女屍,你們快帶我去看看。”
同學們大眼瞪小眼的看著急的直蹦的倪卉,說道:“哪有人穿喜服下葬的啊,再者說了,棺木裏是一男一女,男的女的都挺大歲數了,你一定是記錯了,倪卉我看你還是得多休息才行。”
“一男一女?”倪卉質疑的問道,“你帶我去看看,走,我現在馬上換衣服。”
同學看真攔不住倪卉,隻好等她收拾完後帶著她去看。
同學們帶著倪卉走到棺木旁,隻見棺木中的遺體已經被取出來,剩下的是一些絲綢類的陪葬物。
“倪卉,你也看到了,真的是你記錯了,不過這具棺材裏的人還是個挺厲害的人物,好像是個王爺和王妃,王妃叫什麼來著?不過我記得這個王爺,竹簡上寫著他叫易鈺,還挺好聽的。”
倪卉眼眶逐漸模糊,目不轉睛的注視著那個幹枯的男屍,歲月已經將他弄成了這個樣子,易鈺喊她的聲音在她耳畔回響,她輕輕的張開嘴無聲的哭泣。
過了一會,她含著淚露出一個苦笑,在一堆人莫名其妙的眼光中,走到老死的易鈺身旁,輕輕的為他整理衣衫低聲道:“易鈺,我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