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承森接到消息,第一時間就趕到G大,他卻沒想到在街角那家有名的餛飩店門口遇見孟輕歌迎麵而來。
她精神很不好,施了些粉,也掩不住那副黑眼圈。
“孟輕歌。”他叫她。
“是你啊。”孟輕歌笑著打招呼。
丁承森走了過來,停在她旁邊點了一支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才開始說話。
“別看顧青山一副翩翩公子優雅從容的模樣,其實是個狠角色,耐心的等待獵物的出現,耐心的等待最佳的攻擊時機,耐心的和獵物周旋,在這個過程中沒有絲毫的疲倦和煩躁,從容淡定的像個旁觀者,但是卻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等到最安全最有把握的時機才會出擊,穩準快狠,一招製敵。”
孟輕歌側過身看他,丁承森眼睛細長明亮,也不看她,仿佛自言自語,說著一些平時不會說的話,而且這些話都是話中有話,別有深意。
她並不清楚顧青山為什麼突然告訴她這些。獵物?她嗎?
天氣很冷,兩人呼吸間帶出白色的霧氣,孟輕歌把下巴縮在圍巾裏,笑著問,“那你呢?你一副放浪形骸遊戲人間的花花公子模樣,內心又是什麼樣?”
丁承森聽到這裏臉上的笑容加深,深深地看了孟輕歌一眼,絲毫沒有平日裏二世祖的樣子,反倒給人一種極其精明的感覺,連聲音都透著幹練,“前幾天老大給我說了一句話,我一直不明白,現在,我好像有點懂了。”
孟輕歌還想再問是什麼話,丁承森夾著煙的手指往她身後一指,“我想起來我還有事,先走了,拜拜。”
看他不願多說,孟輕歌沒再糾纏,隻是有些莫名其妙,揮手和他道別。
朝另一邊走的孟輕歌拐了個彎,過了馬路下樓梯去坐地鐵。
她看見前麵有個高高個子的男子,背影很像顧青山的樣子,她驀然一呆,兩秒鍾後卻傻傻笑了笑,他怎麼可能這個時候出現在這種地方。每逢這種時刻的地鐵裏沉悶地像一個鐵罐子,就算你想轉個身也要費極大的力氣。
他不是遭這種罪的命。所以沒有人能想象要是有一天顧氏這兩個字一錢不值的時候,顧青山如何自處?
他那天專門從B城回來看她,還有他說的那些話。他從來沒對她說過什麼甜言蜜語,可是就是昨天他講了一次又一次,好像就怕沒有什麼機會再表達了一樣,甚至在那樣局促的情況下向她求婚。
一點一點聯係起來,就是一副要訣別的樣子。
電話沒打通以後,她沒有再找他。
也許他很忙,也許他原本就是想消失。
若是他能想起她來,沒有找不到的。
早晨高峰期的地鐵站,原本就很嘈雜。有人看著報紙,有人講電話,有人拿著熱騰騰的早點一邊等車一邊吃往嘴裏塞。
她知道顧青山在家吃飯的時候連話都極少說,從小被教養出來的習慣。早餐吃什麼,晚飯吃什麼估計都是頭一天定好的菜譜。
所以這樣平民的生活,他一輩子也無法體會。地鐵來了,站台上的人們蜂擁而上,有人從她身後衝上來,撞到孟輕歌的肩膀。她手一滑,將手機掉到地上,她急忙彎下腰去拾,卻不想人太多誰隻是碰了她一下就一個踉蹌狼狽地朝前撲去,就在那個時候一隻有力的胳膊拽住她,將她拉起來。
孟輕歌回身定睛一看,居然是顧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