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長了，孟輕歌覺得自己小腿越來越酸了，這就是不會駕馭高跟鞋的悲哀，連短短一小時的時間都撐不到。
顧青山似乎看出了孟輕歌的疲倦，低頭柔聲說：“你去吃點東西吧，別餓著了。”
孟輕歌如臨大赦，走到自助餐台邊，端起盤子，夾了一點鮭魚沙拉和意大利奶酪麵。
門口突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原來是蔣博淵帶著自己的太太一同前來。
酒會也是小型的政治戰場，跟紅頂白的人很多，蔣博淵一來，不少人就自動湧了過去，表示歡迎，進行逢迎。
孟輕歌靜靜地吃著東西，懶懶地看著眼前衣香鬢影，嗅著或濃或豔的香水，隻覺得很無聊，心裏有點同情顧青山了，她了解他不會喜歡應付這種場麵的，重要的是他最討厭聞到香水味，可是此刻他不得不放下自己的偏好，泰然自若地嗅著臭氣，和人交談。
孟輕歌偷偷打了個哈欠，因為腿酸，她不動聲色地在長裙裏抬了抬腿，懸空放鬆了一會，心裏祈禱時間快點過去，她好和顧青山回家。
蔣博淵的身邊很快圍繞起一幫政商界的年輕人，他們很謙虛地向他取經，蔣博淵說了不少話，讓人意外的是，談到顧氏之前陷入停滯藍田灣的事件，他淡淡地笑了，評價了一句：“對於藍田灣事件來說，顧青山是個太過理想化的決策人，隻是在這個逐利的環境下他很多理念不能落實到實處，再動人再美好也無濟於事，因為資本是不信眼淚的。”
他語氣很平和，但眾人都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他對顧青山的否定，和一點對他理念的嘲諷。
燈光逐漸暗了下去，小提琴的聲音響起，有人開始跳舞，舞姿翩翩非常好看，這是唯一能讓孟輕歌覺得賞心悅目的一幕。
“要不要跳舞？”顧青山已經舉杯來到她麵前，低聲問。
“我不太會跳。”
“你跟著我的腳步就好。”顧青山放下酒杯，一手拉過孟輕歌，帶著她下了舞池。
孟輕歌小時候學過華爾茲，基本的舞步沒有忘，在顧青山的帶領下也漸漸找回了昔日的感覺，她笑了：“我發現我跳得不賴啊。”
“小時候學過？”
“對啊，大概十三四歲吧，我看了一套漫畫，漫畫上的男女主角常常跳很浪漫的圓舞曲，我覺得好夢幻好華麗，就慫恿姐姐和我一起去學。”孟輕歌說，“在文化藝術中心的教學班上課，我為此還問媽媽要零花錢買了一套粉色的裙子和一雙黑色的軟皮鞋。”
“和其他男同學跳過？”顧青山問。
孟輕歌點頭：“是啊，班上一對一的，都有舞伴，我記得和我一起跳的是一個很瘦很白皙的小男生，他的手汗很多，每次都擦在我身上。”
顧青山莞爾一笑，又問：“現在和我跳舞，和那時候有什麼不同的感覺？”
孟輕歌想了想說：“我不告訴你。”
和你跳舞，會心動，覺得很浪漫，很幸福，像是感受到了小時候漫畫上公主和王子跳舞的場景。
又是一個圈，孟輕歌突然覺得暈了一下，幸好顧青山及時扶住了她，問：“怎麼了？”
“突然暈了一下。”孟輕歌閉了閉眼睛，“顧青山，我怎麼有點想吐？”
“吃了什麼東西？”
“就是一點沙拉和麵條。”
顧青山立刻扶著孟輕歌前往休息區，拉開了窗戶，讓外麵的涼風透進來，吩咐服務員拿來一杯溫水，服務員很快端上來一杯溫水，顧青山說了聲謝謝，將水遞給孟輕歌，孟輕歌接過喝了一口，然後說：“現在不暈了。”